一 (防盗中……)
再超出公路走向另一边郊野,那边比较萧瑟,野草伸展到人行小径上来。缀满了露水的野草闪出幽幽的微光。只走了一小段路程,鞋子已经湿透,脚上感受出一股凉意。这处所主如果一片大牧场,上头漫衍着一队大小牛群,小牛见了人,欢畅得腾跃着走上前来,隔着栅栏傻愕愕地把人看着,目光和顺稚气,非常敬爱。稍远处所,有几间马厩,马匹打从一个个小窗子探出头来。沿着巷子往右转,穿过一片疏疏落落的小树林,发明另一条村庄,村外有一架风车在风中转动,看来正在给四周牧场抽井水。
草原越远越斑斓。……大天然中的任何东西都不成能比它们更斑斓了。全部空中构成一片金色带绿的陆地,上面装点着千万朵各种百般的花。颀长的草茎中间暴露淡青色的、蓝色的和淡紫色的矢车菊;黄色的金雀花向上挺出金字塔形的尖顶;红色的苜蓿耸出伞形的帽子,在空中上特别显眼;不晓得从哪儿吹来的一棵麦穗,在花丛中间成熟了。鹧鸪伸长颈脖,在麦穗的细根上面乱窜。空中充满着千百种各种百般的鸟鸣。兀鹰静止不动地停在天空,展开双翼,把眼睛呆杲地谛视在草上。飞过云端的一群雁的叫声,在天晓得多么悠远的湖上激起了反响。一只鸥从草丛里有节拍地振翼飞起,超脱多姿地浮游在氛围的蓝色的波浪里。它一会儿在高处消逝影踪,只留一个小斑点明灭着,一会儿又翻转两翼,在太阳前面明灭辉耀着。真是见鬼,草原,你是多么斑斓啊!
墨客凡是称道的是大天然安插的野花微风暴。最让我们神驰的,是未经移植和无斧凿痕的美,山岭、河道、丛林和海滨的美。但是在这个夏天,非论我们到甚么处所,乃丽和我也赏识到户外的另一种美,开垦了的地步和农作物的美。就是现在,我们阖上眼还是能够想见它们的形状和色彩来——开着红花的三叶苜蓿衬着绿叶,上边装点着飞舞的胡蝶;一行一行的马铃薯,全数开了花,向前伸展好多英里,穿过了明尼苏达州北部的玄色壤土;北达科他州的亚麻宛然是一片蓝色的海;密西根州山上,葡萄园在坡上坡下排成整齐的平行线;大片的麦田,金黄色的,在风中的麦浪像波澜一样起伏。但是我们想起这很多风景时,没一样像那一行又一行、旗普通的叶子全在风中簌簌飞舞的绿色玉蜀黍的风景,更使我们内心充满了高兴的。这类高大的草本植物,玉米或玉蜀黍,有它们本身那种摇摆生姿,持重而动听的美。
七月的北大荒,天气腐败,轻风徐来,袭人衣衿。富强的草丛上,厚厚的盖着五颜六色的花朵,泛出诱人的香气。粉红色的波斯菊,鲜红的野百合花,亭亭玉立的金针花,大朵大朵的野芍药,另有许很多多叫不着名字的花,正如丝绒斑斓,装潢着这无边大地。蜜蜂、胡蝶、蜻蜒闪着五彩缤纷的翅膀翱翔。野鸡野鸭、鹭鸶、水鸟,在低湿的水沼处欢跳,麂子、獐子在高坡上奔窜。
四周都是繁华的村落;村落四周是富强的果园、菩提树丛林,菩提树上有鹳鸟窝,树下都是盖着草顶的蜂房。通衢两旁是种着各种谷物的郊野。风儿不时把那陆地般一大片碧绿的谷物吹得伛下身子,毛茛花的蓝色苦冠,淡红色的野罂粟,像无边的星星似的闪烁着。在郊野的远处,是一片老远看去黑魆魆、但又沐浴在阳光中的丛林;到处都有润湿的牧场,长满了草,鸟儿绕着灌木林翱翔;接着又看到有房屋的山冈;再畴昔又是连缀的郊野;放眼望去,这里不但是一片富庶之地,也是一片安宁和幸运的乐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