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然一笑,不置可否,伸了懒腰望向窗格外的日色,嘟哝一句甚么就要翻身下床。蓦地间,他“哎呦!”一声叹,惊得一把捂住了盖在腰腹间的薄被。煞那间,我的脸颊通赤如落水的虾蟹,那被慧巧松开的汗巾子,他可别曲解是我……我羞得几近要大喊冤枉,喊一句:“不是我!”只是,他却不解风情的仓猝探去衣下,将那汗巾子系起,起家叮咛:“换衣!”说罢看了我一眼,爱恨不得的模样,我赶紧垂下头,一副不关己事的模样。他仓猝就披了衣衫登靴就向外去,仿佛指责我迟误了他的闲事儿普通。
慧巧返来时,端了一碗冰冷的莲子百合粥,进屋来见我对了落日余晖下的茜纱窗痴痴发楞,不由得四下望望惊诧地问:“爷呢?去了那里?”我看她那一脸惊急当真的模样,内心好笑。望着她,我四下看看,“唉”的叹口气,做出一副无辜的神态悠悠地说:“我才不过打个盹儿,姐姐的爷就拍拍翅膀,呼的一声……”我特地放慢了话语,看着她惊诧的神情,“噗嗤”一笑拿捏道,“飞了~~~”手中帕子似偶然般轻舞,在她面前一掠,反惊得她退后一步,羞恼地打量我,旋即堆出爱恨不得的笑,追了撕拧我的嘴骂:“你个不得好死的小蹄子,也学会促狭人了。幸亏姐姐如此疼你。”
才不过烹茶的工夫,他竟然睡去了。
我连连告饶着同她闹去一处,被她搔痒得蜷做虾米般无处躲藏。内里焰绮的声声响起:“八奶奶可在房里吗?”
我含了些许的羞怯不安,固然已同他成全了功德,但是见他安枕在我床上,未免还是怯怯的不敢靠近。
焰绮巴巴地望着我,扑哒哒的落泪急得顿脚道:“六姨奶奶带人去砸馆子,掌了尺素的嘴,还叮咛打小左子二十板子呢!”
慧巧听到我轻微的脚步声,侧头向我悄悄摆手,表示我轻声些。
望着他,望着他,我不由悄悄去伸手抚弄他脸颊的表面,想到作画时满眼竟是他的面貌,莫不是我要将这面庞深深镌在内心,刻画在纸端?
蓦地,他一个激灵,倏然醒来。只是睁眼的刹时,眸光里尽是凛冽的防备,反慌得我身子一缩,颤声问:“爷,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