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可像太后老佛爷身边的善财孺子呀?”
又揩一把泪转向肃宁嬷嬷道:“看我这不争气的泪呀,仿佛那两个胖小子还在这炕上耍呀滚呀,就这么一转眼儿的工夫,一个就入土了,一个都这么大了。”
漪澜忙收回飘摇的神思,惶然间,竟然没听到太后说些甚么。致深在一旁低声道:“《狸猫换太子》的戏你不是最喜好看吗?说那宫娥寇珠忠义,老佛爷叮咛你讲这故事,你就不要怕献丑,说吧。”
敬嫔存候,唯唯诺诺。漪澜记起,这敬嫔该是死去的贞妃娘娘的同胞姐姐,贞妃一死,她也开罪,现在她反而怀上皇上的骨肉了,倒也算有个今后的依托。
太后又扫一眼皇后身后挺着大肚子的妃嫔道:“敬嫔,你这身子益发的粗笨了,就不必来陪本宫了。看你这身子笨的,八成是个丫头。”
“先皇无得不孝违逆,违背祖宗家训,那冲弱无辜呀。添上!”说吧将那名册掷在地上。
孩子就在炕上爬来爬去,满眼的别致,四周望着。一会子张手指向炕桌上金黄的佛手瓜,一会子指向窗帷上挂的大红快意结儿,太后便叮咛着肃宁嬷嬷一一的拿来。
一旁的安公公忙接话道:“才宗人府那边的睿老亲王求见太后,见太后这儿忙着呢,就说他日再来。主子见地制定储君人选的宗室后辈名册,就留下来了。”
漪澜心头一沉,她所怕之事,公然应验。她就怕今后孩子难逃致深昔日的宿命。只是丈夫致深在一旁面色安闲非晴非雨,仿佛并不计算入怀。
漪澜被太后拉动手坐在身边,目睹着那一脸蕉萃的皇后带领几位嫔妃来见礼。
太后一笑对漪澜叮咛道:“澜儿,你学问好,你来讲给她们听,是个甚么故事。”
漪澜忙起家向恕儿招招手,既然留在宫里看戏,那孩子她总能抱下去了。
“嗯,不打紧,让他玩儿吧,本宫喜好。昔日他老子还少在我这炕上溺了?都四岁了,”太后拉长调子责怪道。
“你留下何用?乳娘留下就是了。”太后叮咛道。
“太后老佛爷慈眉善目标,这孩子见了都喜好。”
“呀,这孩子,说睡就睡了,可真是灵巧嗯。”肃宁嬷嬷赞一声,看那孩子的小脸红扑扑的,已经闭目睡了。
顿时满心的沉闷一扫而空,对恕儿做个鬼脸说:“婆总算没有看错你,公然是个小机警,比你老子可儿疼。来,婆抱~”
“快瞧瞧,这小模样,多像铭哥儿呀,活脱脱的,就是铭哥儿昔日……”太后摆布打量着,孩子已经扭挣着身子,要向炕上去爬。
一阵恭维声,太后抱哄着孩子,漪澜心下多少有几分担忧,忙近前道:“老佛爷恕罪,这孩子在家中多是臣妾宠溺疏于管束,让老佛爷见笑了。”
漪澜心头一沉,只得眼巴巴地望着炕上熟睡的孩子,心如刀绞,她舍不得孩子单独留在这里,但是又不能违逆太后老佛爷的懿旨。
不过那刹时,太后老佛爷老泪纵横,又哭又笑道:“谨慎肝儿,来,这边来,婆抱抱。”
皇后忙跪地启奏:“托老佛爷洪福,阿哥的热疾大好了,就是身子弱。”
致深低头有些面红耳赤,儿时的旧事不知他是否还能忆起。只是他是以同父母冷酷了干系,他的苦痛又谁能知?漪澜内心恰是百感交集,孩子却在炕上玩一阵,爬一阵,头一沉,不复兴来。
“嗯,当年呀,你老子入宫,那么多宗亲大臣的后辈里,那哭哭闹闹的可令民气烦。可就他一向的笑,在本宫这炕上呀,爬来爬去。最后尿了炕还不说,光个小屁股就在这炕上爬呀笑呀,和你这小不幸儿一个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