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说着话儿就进了屋子,蒲草引着李家兄弟把黑土卸在自家院角儿,又唤了山子桃花去温室告诉刘厚生,这才赶快回了自家。
蒲草觉得他如何也要吃了午餐才返来,不想竟然这般早。莫非出了甚么岔子,总不至于那些童生都没考上的小读书郎们嫌弃里正家里贫寒吧?都是农家孩子,也要分个三六九等?
他不是情愿活力吗,那就气饱得了。省些好吃食给两个孩子吃,就当是他赔罪了…
桃花见得蒲草瞧着那门扇入迷,还觉得她肝火未消,就怯生生的扯了扯嫂子的衣袖,小声道,“嫂子,都是桃花不好,下次必然好好走路…”
春妮嘻嘻笑着应了,抱着欲要劝止的娘亲说道,“好,我娘爱吃粉条,别忘了多炖些。”
自从生子出事,虽说蒲草出钱着力,生子也病愈的不错,但是今后会残疾的庞大惊骇还是不时压在她心上,她夜夜担忧难眠却也不敢多说。此时见了老娘和兄长这些血脉亲人,她那里还忍得住,把一腔委曲惊骇十足哭了出来。
桃花和山子抱着小陶盆笑嘻嘻往门外跑,倒是一个没重视同进门的张贵儿撞到了一处。
统共七十棵白菜,刚才只来得及烫了五六棵,蒲草重新洗手就接着忙了起来。
李老太太也拿这厚脸皮的闺女没法,伸手笑戳她的脑门儿,“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没模样了。”
蒲草眼里冷得都能结冰了,也不管甚么脏话好话,恨不得几巴掌把张贵儿扇到天涯才好。
刘家屋子里此时一家人团团围坐,李老太太瞧着半子那条裹得严严实实的伤腿,再传闻今后许是要留残疾不能做重活,任是她的脾气再刚烈也忍不住红了眼圈儿,替女儿犯愁今后的日子。
这小子一凌晨起来就换了洁净衣衫去了里正家里,传闻是本来就读的书院有几个同窗过来玩耍,胜子找他去陪客。
李老太太见得屋里无人,就从怀里掏了一只小布袋儿塞到女儿手里,小声说道,“快藏起来,这是娘常日攒的私房,你兄嫂们都不晓得。你刚挑门过日子,收起来添置些产业。”
那褐色衣裤的男人显见年长又擅言一些,回了一礼笑道,“你是蒲草妹子吧,我家妮儿回家去可没少提起你。我家妹子脾气不好人又心软,常日多赖妹子照顾了。”
蒲草连连摆手,笑道,“大娘,你快进屋歇着吧。不过几十颗白菜,一会儿就腌完了。”说完又冲着春妮叮嘱,“中午你别烧火了,我炒两个好菜送过来贡献大娘啊。”
没曾想反倒惯得这位“大才子”不知天高地厚了,竟然敢脱手打孩子,真当她是好脾气爹娘了!
李家两兄弟本来还希冀蒲草劝劝娘亲和妹子,没想到亲娘的煽情功力如此之高,去一个哭一个,只好上前劝道,“娘,我们出来说吧,我和二弟也得从速把土卸了。”
“你敢顶撞!”张贵儿见得一个小屁孩都能顶撞本身,就觉内心火气再也压不住,抬手就要打下去。
故意想要用力挥下去撒撒气,但是瞧着蒲草怒发冲冠的模样又实在是有些胆怯,最后只得恨恨回身回了屋子,用力甩上了房门。
听得嫂子有好多活计要依托他们帮手,桃花和山子都是重新笑开了脸,大声应着端了陶盆就走。
春妮早就扑了上去,欣喜喊着,“娘,娘,你如何来了?”
春妮瞧不得自家男人如此蔫头耷脑的模样,见得娘亲和哥哥面带笑容、感喟连连,赶快上前抱了娘亲的胳膊,把他们伉俪同蒲草一起建温室种菜的事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