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谢澹身上的血迹,谢缜倒是一惊,几步上前道:“澹儿如何了?”
从谢老太爷的书房出来,姐妹俩相携慢行,到了内院的时候就见谢珺身边的丫环流莺守在垂花门口,见着她们的时候抚着胸口直念佛,道:“女人、六女人,你们可算是返来了!”
“是泽弟弟,他跟阿谁叫谢清的拆台,要拿我的砚台去砸人。砚台是姐姐给我的,我不肯给他,他就要抢,还叫谢清一起来抢,还想打我的头。”谢澹恨恨的,忍不住抚了抚受伤的胳膊,“要不是津哥哥帮手,我这条胳膊就要被他们拧折了。”
“被四弟弟打的。”谢璇心直口快,“勾搭着外人打自家的哥哥,差点把澹儿的胳膊都拧折了!”
谢缜道:“等澹儿的伤好了,就送你们去娘舅家玩两天。”
一番话先帮谢泽认了错,又拿兄友弟恭、包涵弟弟的品德高帽压下来,连消带打,把这受伤说成了不值一提的小事。
谢缜这一日在衙署中本来就挺累,他又想着谢澹将来担当家业该皮实些,多点摔打是功德,倒也没安抚儿子。他本就承了老夫人耳根子软的弊端,被罗氏一番劝,火气消了很多,便道:“转头叫先生好生教诲,再叫我晓得他这般恶劣,需求请家法!”
她低头看着弟弟,这张面庞很标致,眉眼跟本身多有类似之处。那份惴惴不安和委曲哑忍,跟当年的本身何其类似!
谢泽毕竟是个孩子,固然平日恶劣,却也养得肤娇肉嫩,二十戒尺打下去,掌心已然红红的肿起,一声声哭喊中,罗氏心疼得神采都变了。
双胞胎的豪情最是靠近,谢澹受伤,谢璇天然心疼,谢缜安抚了几句,将伤势大抵问了问,便转头看向谢泽,“谁教你打哥哥的!”
中间谢璇却有些入迷,脑筋里想着刚才谢澹所说的那句“打我的头”的话。
谢璇悄悄咬牙。
谢澹性子较为沉默,之前一向都不肯说话,见了两位姐姐返来,才带着哭音道:“姐姐,疼!”小嘴儿一扁就往谢璇身边靠过来,说不出的心伤不幸。
中间魏妈妈瞧着姐弟俩相依的模样,偷偷的回身擦了擦眼角,道:“他受了伤不肯在内里待着,带着一身的血迹就要来六女人这里,哪儿都不肯去,擦药的时候也不说一声疼,就是本身忍着,唉。”
但是……那小我又能往那里去找?
老夫人耳根子软,被罗氏哄得上了天,对孙女偏疼也就罢了,谢澹是嫡长的孩子,也要平白受欺负的么!若谢泽是个好孩子,天然该兄友弟恭,可谢泽的玩皮人尽皆知,他半点都不把谢澹当哥哥,谢澹凭甚么一味的谦让?
谢璇坐在他的中间,轻声安抚,“不怕,姐姐在这里。”一边侧耳听大夫向谢珺汇报伤情,听了胳膊上只是小伤,怕小孩子乱动才兜起来时便略微放心。
即使父亲对谢澹很有照拂,但是有没有娘亲的心疼,毕竟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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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谢珺谢了大夫,也往这边走来,谢璇便问道:“是谁打的你?”
先前的谢玥,现在的谢泽,这姐弟俩在府里放肆,他这个做爹的要一向无动于衷?
谢珺目光环扫,落在了罗氏身上,行了礼,道:“夫人,澹儿呢?”
她当然不想跟晋王走得太近,可那关他韩玠甚么事情,哼!
谢珺等韩玠分开后叮咛车马起行,将那卷轴摊开,瞧见上头如墨的竹林与朗然明月时,不由一笑,“一贯觉得韩玉玠只跟武夫来往,却还能交到如此风雅的朋友,这竹林画得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