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璇在旁冷眼看着,并没说话。
谢璇屁颠屁颠的跟上去,一叠声的叫着“姐姐”,等两人进了屋,谢珺便指着床榻,神采还是沉着的,“快去睡觉!”
罗氏的身子如筛糠般抖了起来,仿佛是有些惊骇。她的哭声也不像刚才那样满含委曲了,垂垂的低下去。
“照实禀报老太爷,按着家规,该如何措置就如何措置,必不宽恕任何一人。”谢缜的一双拳头还是紧紧攥着的,转向陶从时的时候,非常难堪,“此次的事情是我忽视,今后必不会叫如许的事情再产生。”
韩玠上前,忍不住在她的两髻间悄悄一按,声音不自发的和顺起来,“璇璇归去好好歇着,天大的事情,有谢叔叔和陶大人撑着,另有我,也会好好照看着你。”
她昨晚受了惊吓,今儿又是一起颠簸,这会子瞧着便颇疲累。
不过是杀个十岁的小女人,却被他们做成现在这模样,真是蠢到家了!
另一边谢璇呆呆的看着双目泛红的谢缜,小口微微张着,惊奇之极。
陶从时冷冷哼了一声,最见不得谢缜这幅模样。
但是,他竟然打她?
“……”谢珺瞧着她撒娇猫儿般的模样,别开了目光,率先往西跨院里走。
谢缜正在气头上,当着陶从时和韩玠的面,更是又羞又气,忍不住上前将罗氏揪起来,怒声道:“你还不承认?这都查实了的,你还敢抵赖!”
委曲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着,罗氏本就是个姿容甚美的人,现在一声声的哭着,实在叫人动容。
谢珺的声音有些颤抖,“当真是……夫人?”
“这三位指认了罗雄,难免得带他去趟南衙。那边多的是撬开嘴的体例,不怕他不招认。如果罗雄那边再牵涉出旁人,青衣卫天然也不会手软。”
“姐姐你都不担忧我?”谢璇撅着嘴撒娇。
陶从时倒是很平静,见罗氏被人带走,便向谢缜道:“你筹算如何措置?”
“担忧你做甚么。”谢珺冷然,将谢璇拉过来帮着剥衣裳,将无缺的外衫剥去,瞧见里头被树枝划得四分五裂的中衣时,部下行动不由一顿,问道:“这是如何回事?”
棠梨院里已经闹翻了天,罗氏一起哭哭啼啼的被人带返来,现在被关在屋中由谢缜书房里的婆子们看着,里头断断续续的有哭泣之声。谢泽虽小,却在外头跟谢澹一起住着,剩下个谢玥慌了神,模糊听下人们说罗氏挨打是为了谢璇的事情,见到谢璇,便吊着两包眼泪扑上来。
他一挥手,叮咛背面的小厮,“把她押回棠梨院,等我归去措置!”说着又肝火冲冲的威胁罗氏,“本日你对璇璇做的事,我不会善罢甘休。若不改过,我必休了你,赶削发门!”
“是我忽视了。”谢缜惭愧难当,被陶从时挑起旧事时更觉又悔又羞,再一想罗氏的行动、谢璇的处境,内心更是一团乱麻,双手微微颤抖着,像是强自忍耐甚么。
罗氏捏紧了衣袖,恨恨的瞪向那三个蠢猪一样的大汉。
谢缜不知是因为怒还是因为气,脸上涨得通红,怒瞪着一双眼,那瞳孔都红得能瞥见血丝,仿佛发怒的野兽。
谢璇也不强求,只是将嘴一撇,委曲道:“姐姐,我昨晚差点就给人杀死了。”坐在床榻上,靠了软枕将昨晚的经历大抵说了,瞧着谢珺满面惊忧时,又安抚道:“还好玉玠哥哥来得及时,总算留了我的性命,还能见到姐姐。”
剩下个韩玠站在那边,神采也很丢脸。固然对谢缜也有抱怨,但是他毕竟是谢璇的父亲,是他膜拜过的师父。韩玠即使能够冷厉的对罗氏恶语威胁,对着谢缜的时候,总还要留几分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