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良机怎可荒废,谢璇再不犹疑,赶紧跟着溜出来。
两人避开来宾走了一阵,谢璇被外头的风一吹,脑筋里有些飘忽。芳洲赶紧急上前扶着,韩玠却已朝她叮咛道:“去寻醒酒石来。”
“我又没瞧不起你,我是说谢六女人,竟然敢跟你这疯丫头一起来看獒犬,可贵可贵。”唐灵钧的目光在谢璇神采逡巡,敞亮如星斗,却隐然藏着野性——
先前谢韩两家退亲,固然厥后都没说甚么,到底是埋了点心结。两家的友情当然不能无缘无端的断掉,若她在此时表示得过分疏离,未免不好。
“甚么事。”谢璇侧身,是略微防备的姿式。
他本年已经十四岁,脾气却没有半点长进,还是是那副恶劣的模样,脸上满是促狭。
这一日唱戏摆酒,自是热烈不凡,到得后晌来宾垂垂告别,韩夫人因为和岳氏聊得兴趣昂扬,倒很有多坐会儿的意义,趁便拉着谢府几位女人的手,挨个儿说话。
韩采衣对这雪松倒是没甚么兴趣,瞧着众位妇人们围坐在暖厅里说话,便揪了揪谢璇的衣裳,“我传闻你们府上新养了一只关外来的獒犬是不是?传闻那家伙又又凶悍又威武,我还没见过呢,带我去看看啊?”
俩人上去站了会儿,那獒犬被铁链所缚,困于铁笼的时候颇显烦躁。
韩采衣倒是等候,“到底甚么时候能有小豹子啊表哥,我都等好久了!”
韩采衣返来时志对劲满,拉着谢璇就往外走,“就说不会有事。说是拿铁链子锁在笼子里的,无妨事,我已经求你们老夫人点头啦。”俩人出了阁楼,外头人来人往,多是本日前来的来宾,有熟谙的便打个号召,而后一齐往西北角上走。
韩玠在青衣卫里历练了这半年多,行事愈发有气度,朗然开口的时候就吸引了大部分目光,待和谢老夫人这一来往,便等闲淡化了刚才韩夫人那句话。他也不担搁,躬身告别,行至谢璇身边,偏头看她,“走吧?”
韩玠本就是被他拉来的,谢璇和韩采衣也已看完了,恰好一同回戏台子那边去。
此时的端方也不似最后严整,虽不至于男女混坐,但如韩玠这般常来往的人还是会来这边阁楼,给老夫人问安。
谢璇不由缓了脚步,目光四顾,瞅准了四周的假山。
韩采衣最早站出来,将谢璇护在身后,“表哥少瞧不起人!”
韩采衣毕竟也只是个十多岁的女孩儿,虽说比谢璇胆肥,端的见到了,还真有点惊骇,因而点头,“那就到假山上去。”
“怕甚么,今儿你们府上摆酒,必定会有人看着它,就你这怯懦鬼,见了毛毛虫也怕,见了獒犬更怕。”韩采衣兴趣盎然,举目打量了一圈儿,“我去求老夫人好了,你等我啊!”
谢珺是府中长女,这等宴席上天然有接待闺秀之责,这会儿跟几位女人站在二层的雕栏边上,正在赏那雪松,中间另有谢玖和谢珊。
宿世韩玠久在关外,可贵返来一趟,也会跟她提些关外的风景,常说的不过四种——回旋于天空的苍鹰,奔驰在郊野的骏马,幽行于夜色的恶狼,另有关外人养的獒犬。
“璇璇。”他站起家,复又躬身瞧她,自下而上的姿式,像是随时能把她捞进怀里。
提起雁鸣关,谢璇倒是想起甚么。
仿佛此时的他,也跟宿世完整分歧了一样。
这里谢璇拉起韩采衣,才往下没走两步,忽见前面一道人影疾掠而来,随即唐灵钧那张脸便在面前放大,“哟,你竟然也有胆量来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