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璇撇了撇嘴,“我又不是个物件,哪有抢来抢去的。”
宿世此生,他已经等了她很多年,这两三年的时候,他等得起。
但是内心却像是有火炉在燃烧,让周身的血液都暖热起来,若不是怕冷风吹着谢璇,他乃至想要策马奔驰、放声长啸。模糊听到谢璇叫了声“玉玠哥哥”,他低头道:“嗯?”
谢璇噗嗤一笑,感觉掌心痒痒的,赶紧抽返来,“我晓得啊。”
车厢口坐着一脸焦心的芳洲,闻言便看向谢璇。
临行之前,还不忘缓慢的在她额头亲一口。
谢璇也喝茶润喉,“外头人多眼杂,很多话提及来并不便利,如许反倒更安闲安闲。”她像是解释似的,炭炽热熏之上面色微微泛红,“今儿我去西平伯府,大长公主在为皇后娘娘抄经祈福,我才晓得皇后娘娘的病本来玄月就有了苗头。玉玠哥哥,你晓得这些么?”
韩玠立马会心,“你的意义,皇后的病与她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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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韩玠笑了笑,将蒲团往中间挪了挪,坐在谢璇身侧,只安温馨静的将她看着。
“莫非就等着?事急从权,哪那么多讲究。我自会同谢叔叔解释。”
“嗯,去吧。”谢璇头都没抬。
“又鄙人了,城内尚且如此,城外还不知有多大。恐怕明儿灾情的奏报就要跟着雪片飞出去了。”韩玠瞧她身上穿得薄弱,伸手试了试脸上温度,问道:“今晚冒雪返来,喝姜汤了吧?”
她的手里是一本地理志,首要讲庸州一带的地理风景,此中有一部分就是触及雁鸣关的。谢璇之前多读诗书,偶尔也会瞧佛经,对地理风景之类的兴趣不算太高,并没读过这些,本日偶尔翻到此书,瞧了两页,不自发的想起韩玠来,设想他在那些山川之间的糊口,就有些不忍释卷了。
哪怕是谢璇。
马蹄踩过深深积雪,咯吱作响,晚风吹过的时候,掠起雪沫子往脸上扑,冰冷冰冷的。呼出的热气到了外头,便成了白白的一团雾,水汽凝在眼睫上,如同冰花。
“今晚我去找你。”韩玠收紧了手臂,唇角弯出轻巧的弧度。
谢璇坐在车厢里,也是感觉气温愈来愈低,怀中手炉里的炭怕是熄了,远不如方才暖和。如果再如许滞留下去,恐怕她真得冻僵了手足归去。何况——她看了一眼唐灵钧,主张必然,便道:“那就劳烦玉玠哥哥了。”旋即出了车厢,是要与韩玠同乘的意义。
“我暗里查访,没有成果。宫里的事我也不能太露陈迹,怕是被故意人藏起来了。”韩玠沉吟半晌,“先前我觉得她是被皇后藏起来,毕竟她才是后宫之主。现在看来,恐怕一定。”
韩玠坐在劈面,看她做着这些,目光垂垂柔了起来。
他随即策马往前两步,翻开马车的帘子,朝谢璇道:“这般比及半夜都一定能归去,走吧,我送你。”
这倒有些欲盖弥彰的意义了,谢璇忍不住想了想他所指的“别的”,脸颊就有些泛红。不过瞧着韩玠面色有异,感觉他该当是想到了朝堂上的甚么要事,便没再抵挡。
窗外仿佛起了风声,簌簌的吹落积雪,蓦地听到噗通一声,该当是雪积得太厚,滑落在地时的声音,在万籁俱寂的夜里分外清楚。茶壶里的水又沸了,滋滋的冒着热气,如许的氛围叫谢璇都有些迷恋,只是被他盯着的时候有些局促,因而没话找话,“你在青衣卫里,统统顺畅吧?”
“年底了,吏部要年底考评,各处衙署又要将一年的事情扫尾,很多事都得青衣卫盯着,事情又庞大又多。”韩玠可贵抱怨,“原想趁着下雪的时候带你去逛逛,也没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