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
蓦地间外头暴风高文,树枝断裂声……瓦砾落地声……盆盆罐罐倒了碎了,四下里“踢哩咣啷”乱响。
韩嬷嬷眨眨老眼,扭过甚去看窗外。
单看画面,不过是奢糜浮华的朱紫饮宴图。
此人在自家地盘兴风作浪,且还用下如此残暴残暴的手腕,慢说身为掌家主母的谢姜,就算乌家兄弟,亦会查个究竟。
饶是北斗与韩嬷嬷经历过大场面,碰上这类诡异血腥事儿,这会儿两人也没法睡得安稳。
而这会儿世人手里捏了画,明显如同捏了香饵。
谢姜却也没有半点要拿的意义,只抬抬下颌,表示他翻开。
楼上只一间寝屋。
待他谨慎翼翼收了丹青,谢姜便叮咛乌十二:“去庄中寻个洁净住处。”
子时过半时起了风。
此人屠尽庄中长幼,又费经心机绘了图,要说就此丢手作罢,明显毫不成能。
现剥现画哎!
这是守株待兔,等制画人中计的好机遇。
而踢哩咣当的混乱声中,劈啪啪一串响雷在房顶上炸了开来。
谢姜睡榻,韩嬷嬷与北斗两人便守了她打地铺。
“仆两个细心搜了,庄中只要血迹,并未曾见有半具尸身,更没有瞥见行凶者或是农户。”
谢姜没有看贵妇美人儿,她看的是那些线条表面。
昨天下午晌气候还是晴阴沉朗,这会儿又打雷又刮风,倒是有点不大对劲。莫非绘画之人能观天象测风雨?又或是赶巧变天?
这是一副画。
谢姜左手托了腮帮子,右手竖起食指压在唇上:“嘘……别说话。”
约是这户人家家道式微,又或是家中人丁希少,木楼倒仿佛长年闲置,厅堂里案桌榻座,寑屋里坐榻器具,积了厚厚一层灰尘。
“我那里是怕,我是感觉好玩。”
新月心领神会,抬手号召北斗:“等会要烧水做吃食,走,咱俩去拾些干柴。”
“且不说这张画背面包含甚么意义,单凭画作本身,便足以惊世。”
这夜无星无月。
一个个精美小巧,如针尖儿麦芒般大小的骷髅头委宛起伏,勾画出了亭台水榭,酥胸纱衣,乃至连美人儿挻翘的乳樱,春情满盈时微张的樱桃小嘴儿,都是针尖儿般大小的骷髅勾连而就。
旁的物什不动,谢姜只命新月清算楼上。
“嘘!莫出声。”
直等她两人进了树林,谢姜方表示韩嬷嬷寻了个木盒给乌十一。
韩嬷嬷与北斗两人,不约而同……绷嘴……支梭起来耳朵。
谢姜的眸子冷了下来。
幸亏这丫头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