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绕过假山，乌铁山见谢姜公然正与萧仪说话，忙上前紧赶了几步，躬身揖礼道：“夫人，十一守的那座是空宅子。”
上回偷了画返来，上头写了“千年万年”，惹的元膺大发雷霆。当时郭北不解，过后问了韩君子，才晓得那是骂人的。
谢姜听了蹙起眉尖儿，想了想问：“你们细心搜了么？夹墙……暗道……密室……。”
元膺眉头一紧，忙左手捏住画卷一端，右手解开红绫子，一时倒忘了再理睬郭北。
只是线条表面再是惟妙惟肖，再是几可乱真，但是，元膺看了又看，毕竟没有瞥见骷髅标记。
“回君候。”郭北忙取出画卷来，边捧了递上，边低声解释：“先前救他出来，部属就峻厉警告过他。此番万一他再落入九夫人手中，想必甚么也不会说。”
这会儿郭北顾不上端方不端方，探身向榻前案桌上一抄，抄了银烛台拿在手里，忐忑道：“君候……部属在外头看过，确切是陈烹画的那副。”
郭北说着，揣了银烛台照了画卷背面，这边行舟又揣过来几盏鹤嘴灯。
“当真不会认错？”
而蒙面男人拿了画以后，去见了幕后主使，这主使心机谨慎多疑，带了画由早就备妥的退路溜走了？
又高鬓贵妇仪态秀雅，揣着玉觞仰首喝酒……又赤裸美人儿眼波斜睨，眉宇之间秋色毕露……
难不成人皮画的幕后主使，现下便在东街菜籽巷？
空宅子？
方才陈元膺神采一变，郭北便感觉有些不妙，及至他又叫点灯过来，这男民气里愈发有点发怵。
“公然不是真的，公然……。”
“甚么也不会说？嗯？”陈元膺鼻子里哼了一声，抬手接过画卷，只觉触手中似有几分生硬。
“一定。”谢姜垂脸思忖半晌，抬眼看了乌铁山道：“就算那些人没有发明十一，到手了东西一样会“功成身退”。
陈元膺看了半晌，俄然神采一沉，扬声道：“揣来灯盏。”顿了一瞬，又道：“多拿过来几盏。”
东街菜籽巷。
这回郭北怕上头再有甚么“千年王八万年乌龟”之类，便先在屋外展开来看过，见统统如常，这才敢拿了进屋。
“是是，君候息怒。”郭北忙哈腰拾了画卷，只拾起来归拾起来，却不敢真的展开来再看一遍。
矮榻“咚”的一声大响，似是下头木板裂了开来。
红绫子飘落在地，他便一手捏住画卷上端，一手向下捏捻着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