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甚么？”方太太诘问。
客人进门见到一幕，既没有上前安抚劝架，也没有掉头而去，环顾店内后，含笑说道：“店铺清算归纳得整齐过了头，倒不像本地人开的。老板娘，你这跪坐的姿式，可真是都雅。”
“鬼手现在那里？”方太太并未斥责焦繁华。
焦繁华听到“老婆”二字，脸上一白，不敢辩白，低头答声“嗨，对不起”。
“只是我们没有想到，军统石州站对醉川楼的攻击来得这么快，刘昌没能提早传出讯息。当天，鬼手仍在岗，与江川雄夫君商讨如何将征吃行动贯彻得天衣无缝。”焦繁华略有不安地解释着。
焦繁华嘲笑道：“那女人如何能是特派员的敌手，下酒菜都不敷。特派员中间，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方太太。”焦繁华当即恭敬地换了称呼。
“你的意义是，当天鬼手与军统石州站的人照过面？”方太太灵敏地捕获到焦繁华的忧愁。
方太太自傲地一笑，又问：“刚才说军统，石州中共的活动如何样？”
焦繁华“啪”地再次立正，恭敬说道：“回特派员，据部属和鬼手查知，征吃行动的失利，并非刘昌透露在先，而是特校俄然来了一个名叫温宁的管帐，那女人看上去弱不由风，实在心机周到，从醉川楼的帐簿上找到我们制作假暗码本的疑点，想出声东击西的战略，占了先机，勾引刘昌透露。幸亏我与鬼手始终不放心刘昌，留了背工及时干掉了他。那家伙非我族类，一旦熬不住刑具，我和鬼手全都得玉碎！”
她头戴藤编的宽檐帽，墨色残阳以龟裂的光斑斜斜地投射在她浑圆的下颌，浮尘在光斑中狼籍直舞，许是感遭到光芒对视野的影响，她取下帽子搁在临门放茶水的高几上，暴露她珠圆玉润的脸庞，这是一名略显发福但风采不失高雅的中年妇人。
她一手抱娃，一手拿货指导，眉角眼梢皆是风情婉约，客人没有倾身来嗅，几不成见以蹙了下眉头，“学得如许浮浪，不着调。”
焦繁华嘲笑，“石州的中共能中甚么用，统共没几小我没两把枪，前些日子，中共特委书记赵识德还被军统的逮了！”
“部属惭愧，幼年失学，早早进入特高课事情，没有机遇学习如此崇高高雅的棋艺。”
方太太决然点头，“他已经与军统的人照过面，今后尽量减少白天行动，不能让他拖累你我。特别，要离醉川楼和我，远一点。”
客人说前半句话时，花枝尚一脸怒容，待听到前面那句话，她由怒转惊，面对客人满脸的“慈悲”笑意，一时竟然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焦繁华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说：“您还是得谨慎点，不能等闲藐视了军统。”
焦繁华脱口而出：“执棋，谁是执棋！”随即觉悟讲错，立正道：“对不起，部属僭越！”
花枝的火气立时冲上头，吊眉竖眼，将青娃往柜台的隔板上一搁，叉腰扬脖，道：“打哪儿来充阔太太的婆娘？给你三分色，还真筹算开染坊，在我的地界上指三划四，从速给老娘滚！”
方太太看一眼焦繁华，说：“堂本君，你懂围棋吗？”
方太太说：“现在大日本帝国战线固然直捣中国南部，但火线战事胶着，中国地广人多，耗损战对帝国极其倒霉。中国人想做成一道流水线，及时将新奇血液弥补到火线，帝国特工的任务，就是要直接捅破这些新奇的血液包，让流水线断水、断流！这就是‘珍珑’行动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