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让常夫人如芒在背,她推开房门冲到院内,瞥见常春泽正蹲在鱼池中间,手里举着把锤子,一下一下的砸向地上的某样东西。她朝前走了几步,看到无数红色的碎片正从地上飞溅出来,有的落入鱼池,有的钻入中间的假山,而常春泽,则像是被覆盖在一片深红色的雾气中,一边持续动手上的行动,一边嘟嘟囔囔的说着甚么。
“别怕,别怕,我在这里,对了,项圈,项圈也在这里,被晏女人送返来了。”
“砸碎你,将你砸得粉身碎骨,看你还如何害人。”
背后蓦地刮来一阵北风,常春泽刚才力量用大了,浑身都是汗,被风一吹,不由打了个暗斗。
“相公,使不得,你不想要它,将它卖了也行啊,还能赚上几个钱。”常夫人扑上去拽他的胳膊,却被他甩到一边。
“玉破魂不破?”常春泽念出这几个字,在内心细细的咀嚼,俄然,他大笑了几声,抬脚冲出门外,头发在风中混乱的飞舞,竟像疯了普通。
不对,他方才清楚不是这个模样,起码神态不是,他当时斜倚在门边,眼尾提的高高的,就像一只鸟似的,眼角又尖又翘。
正想得出神,常远俄然伸开了眼睛,眼神直勾勾的,没有一丝温度,“娘,你盯着我做甚么?”
“明天还是假中,他过来做甚么?”程牧游抬起眼睛。
“这是甚么?”常夫人发明儿子的面庞上有一点乌青,便用手抹了抹,玄色蹭在她的指头上,晕成浅浅的一片,她放在面前细心看了看,又轻嗅了一下,“石黛?莫非这孩子竟用我画眉的石黛涂了眼角?怪不得他刚才的模样有些古怪。但是这些女人用的玩意儿,他平时一贯都不感兴趣的,今儿如何......”
“铛铛......哐哐......”
“甚么事都没有,现在是春假,到处都一片承平,也没人来官府报案。”
迅儿冒死的拉扯着缠在脖子上面的发丝,收回了一声长长的尖叫。
“那就好。”
***
还来不及思虑这个题目,两条腿已经不听使唤的将他带到橱柜中间,迅儿深吸了口气,一把将柜门翻开。
柜门,是锁上的吗?
迅儿悄悄将头转向右边,他看到橱柜在狠恶的闲逛着,两片门板震得几近要飞出来。
数不清的头发从柜子里飞出来,将他的脸遮了个密密实实,眼睛也被粉饰住了,他只勉强看到这团乌黑的长发中,插着一枚胡蝶玉钗,红得刺眼,比血还要素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