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暗自思忖,史今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蒋女人,时候差未几到了,我们也该走了。”
“没事没事,我跟你去取。”二喜打断他,“我们这就走,路上快些,我还来得及请大夫。”
“归去干吗?你又不是不晓得,我家阿谁少爷整天不着家,我一小我无聊的紧,还不堪出来逛逛。”
圈里的东西?二喜一时没回过味儿来,可就在这时候,后院俄然传出一声惨烈的嘶嚎。
二喜有些绝望,他本想靠着这个惊天密闻引世人追捧的,却没想,连撞两根软钉子,不由兴趣大减,照那小孩的头顶敲了一下,“比来可别跟着你爹到处跑了,谨慎被人卸了胳膊去。”
几人走到院前,还未拍门,院门已经翻开,一个女人探头出来,瞅了二喜一眼,“呦,明天有客人。”
正在低头沮丧,雨点儿已经接二连三的落了下来,眼看着一场暴雨不成制止,他忙重新缩回到赌坊的屋檐上面,望着前面行色仓促的路人们忧愁。
二喜重新在方凳上坐好,胡靖已经从凳腿间夹置的抽屉里取出了一支挖耳勺,在他耳廓里外悄悄的剜着,他手重,看得又准,挖到深处也不疼,反倒让人痒得恰到好处,直舒畅的二喜浑身的毛孔都通透起来。
二喜擦了把额头上的雨水,笑着问道,“胡大哥,你是要造反谋权,还是杀人放火,还怕被人晓得?”
“宵禁令已下,为保公众安然,大人安排了几队人轮番巡夜。”
话毕,他哭得更短长了,“我那不幸的娘啊,生了我这么个不孝的儿子,就要这么生抱病死在榻上了。”
“谁晓得呢,”晏娘昂首看了一眼即将暗淡下来的天气,“今晚恐又有雨,蒋女人万事谨慎。”
“汝州,他去见了沈青以后,便赶去那边了,晏女人,你说,沈青此人神神叨叨的,为何大人却这么看重他的定见,我真是想不明白。”
小离冲他做了个鬼脸,捡起沙包跑远了。
小离看着胡靖一眼,嘴巴嗫嚅了几下,“爹,要不,点心咱先不买了,这些钱,给二喜济急?”
“程大人去了那里?”
二喜搓动手,还未说话,眼泪已经像断了线的珠子,先流了下来,和满脸的雨珠混在一起,分不出相互,“我老娘病了,急着用钱,我本想着在赌坊赢上几把,给她请个大夫,可谁想,钱没赢过来,倒欠了别人几吊铜板......”
因而,她冲晏娘告了别,带着一肚子猜疑领着衙役们拜别。
“你命好,沈少爷待你像对亲兄弟普通。”
胡靖赞成的摸摸儿子的头,把身上的担子放下,从口袋里取出半吊铜板,“但是,请大夫这点儿钱如何够呢。”
雨雾中走过来一大一小两个穿戴蓑衣的身影,大人肩上挑了个担子,一头挂着个红漆长方凳子,一头担着长圆笼,小孩儿走在大人身边,叽叽喳喳的说着话,一副镇静的模样。
雨?蒋惜惜看了看天空,落日正将最后一抹余晖收回到地平面以下,天幕的色采由浅变深,但是却一丝云也看不见,又从那里来的雨呢。
胡靖嘿嘿的憨笑着,也不接话。
“一会儿还去别处耍吗?”胡靖嘎声嘎气的问出这句话。
胡靖和小离走进院门,二喜脸上堆着笑冲女人叫了声嫂子,也紧跟着走出来。胡靖把担子放到地上,朝屋里探头看了一眼,“爹呢?”
“住惯了,这里人少,干甚么都便利。”胡靖嘎声嘎气的接了一句。
胡靖和小离猛地被他拦住,俱是一愣,“雨这么大,二喜兄弟,你不回家,站在这里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