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放心，何都尉与某必然会完整地查清楚！”陈果毅再度表忠心，“昨日三司也曾经扣问过此案的一些细节，他们确切派了很多御史、司直、评事往商州查案。不过，到时候，跑腿的、受他们调派的，还是某等！”
“某不算是长安人，而是雍州人。”陈果毅利落地答道，“家中离商州不远，自幼便非常晓得商州的风土情面。厥后机遇偶合，得了这个折冲府的校尉之职，因考课得上上之评，右迁后继任果毅都尉。算起来，某在商州也已经待了将近二十年。”
李徽也便不再劝他喝药，又道：“不喝药汤，也总得进些吃食罢。不然脾胃孱羸，只会病势更沉。如此再过几日，阿爷便只能饮白粥，甚么荤腥都沾不得了。”
未几时，吃饱喝足的李泰便已是昏昏欲睡。临睡之前，他还不忘千丁宁万叮嘱：“大郎不在，这件逆案便由你去盯着！另有，你在我跟前这般孝敬，如何在你祖母跟前就甚么也不伸手？！祖孙之间，哪有甚么避讳的？不过是喂喂药、喂喂食罢了！若不是你祖母每天都赶我……我……”
李徽只当作未曾瞧见，还是朝着她一笑，又向长辈们见礼问安。
固然新安郡王甚么也未曾多说，但不过半晌以后，濮王殿下得知遇刺之过后郁郁抱病的动静就传遍了太极宫。心疼儿子的贤人、体贴兄弟的太子与越王，当即给濮王府送了一车又一车的礼品与药材。转眼之间，就将濮王府半空的库房都填满了。
陈果毅推却不过，饮下了那杯茶：“某免得了。”
“阿爷已经睡下了，临睡前忧心祖母，便让孩儿过来看望。”李徽回道。
陈果毅笑着应道：“这些土仪不能算作见面礼，而是何都尉以及某等送给大王的赔罪。都怪商州境内统领倒霉，才让逆贼寻得了空地，竟然敢胆小包天刺杀濮王殿下。渎职而至的错误，一向令何都尉以及某等心中又忸捏又悔怨。再者，这确切只是商州土仪，而非甚么过分金贵的礼品。只望大王能收下，某等内心才气略微好受些。”
“光阴确切不短。”李徽道，“那可曾传闻过洛南田氏？”他连宗室的谱系都未能背得清清楚楚，更别提《氏族志》上那些不入流的小世族了。当王子献提起这个家属的时候，连李欣亦是一无所知。现在，也唯有细心问一问商州之人，才气获得更多的动静。
陈果毅按捺着镇静与冲动，拍着胸膛包管：“大王固然放心！就算不在统领当中，何都尉与某也必然会将这洛南田氏之事查个清楚明白！！”新安郡王都已经提点到这个份上了，他如果再不接过这番美意，岂不是痴傻么？
听闻新安郡王相邀，正筹算回商州的陈果毅忙不迭地推迟了路程，照顾着好些商州土仪来到了濮王府。李徽在书房里见了他，微微一笑：“我们曾经在岭北驿见过好几面，相互并不算陌生，陈果毅又何必如此客气？”
濮王殿下能生得像现在这般肥壮，他的炊事爱好天然是功不成没。若让他不食荤腥，的确比软刀子割肉还可骇。因而，他很勉强地微微点头。李徽当即叮咛厨下将做好的炊事端上来，亲身服侍他用膳。
李徽勾了勾嘴角，话锋一转：“听起来，陈果毅的官话说得非常隧道，难不成是长安人？何时迁转到商州的？”
不过，单独用了午食以后，他还是策马入了宫，前去立政殿看望秦皇后。彼时，秦皇后正在小憩，几位王妃公主都坐在外间，轻声细语地说着话。见他来了，长宁郡主双目一亮，眼看着就要迎上来的时候，俄然似想起了甚么似的，略微游移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