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两的官燕,好个为富不仁的商家。”

刘嬷嬷眸子转了转,跪地施礼。

甄汨珞天然没有回绝的事理。

“芷儿,明日一早你就带着罗管事去京兆府指认那奸商,这等扰乱市场的行动不能轻饶,等父亲返来,我就请父亲禀明皇上,今上廉政,这等宵小之徒却趁机敛财,该杀,该杀。”

更思疑有人在府中贪污纳垢,私吞财帛。

厥后薛婉仪被收押,她吃出来的那些银子也没返来多少,从薛家抄出来的多数进了国库。

刘嬷嬷一头雾水,若说厨娘技术好,大蜜斯为何要伶仃说燕窝?

你这老东西是舒坦了!老娘可足足在这跪了大半时候!

老太君身子骨不好,是以吃得也有些平淡。

“我叫刘嬷嬷和采买的罗管事一同前来,罗管事如何还不到,训完话也好叫大师归去歇息。”她不悦地拧眉。

她似是在喃喃自语,罗管事默不出声,只是额头上闪现一层盗汗。

意味不明地问:“这么说你还是个忠仆,本蜜斯曲解你了?”

罗管事只是微微抱拳,算是施礼,腰板笔挺,眉宇间有些倨傲之气,嗓音沙哑,还带着几分困乏:

“府中只要老太君吃燕窝,这账目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每月一百七十两的血燕,可现在老太君吃的倒是官燕,老太君三日一盅,一个月下来顶天一百两,你奉告本蜜斯,那七十两银子,是平空消逝的吗?”

服侍白叟家吃完,她便笑眯眯地起家告别。

罗管事狭长的眼睛一眯。

甄汨珞笑着瞧了刘嬷嬷一眼。

“蜜斯,奴婢去瞧瞧。”芷儿分开小厅。

“他们一个劲儿的抬价,主子是念着老太君身子不好,必须用燕窝,才大胆花高价买下。”

悄悄瞥向身边神采惊奇不定的刘嬷嬷,罗管事心脏跳动出奇得快。

泠音阁大门敞开,屋中燃起八盏烛火,甄汨珞坐在小桌案前,身材微微前屈,面前摆着三十多本蓝皮账册。

他不敢认。

从今上七年到十六年,记录九年的账册一本也很多。

甄汨珞没叫她起家,对芷儿表示,“厨房的燕窝做得不错,刘嬷嬷劳苦功高,当赏。”

罗管事没吭声,算是默许。

从薛婉仪被抖搂出放印子钱那天,她就晓得这些账簿得有五六成是假账。

“刘嬷嬷,厨房应当有残剩吧,取来给识货的人瞧瞧。”

赵嬷嬷自但是然替两位主子端上饭食。

“罗管事好大的架子,本蜜斯叫你过来,你可足足让本蜜斯等大半个时候。”

天气已暗,万慈堂的小厅中满盈着一股清幽的松香。

“老奴不敢,只是老奴已经安息,怕衣衫不整冲撞蜜斯,故而迟误,大蜜斯恕罪。”

才一出万慈堂的院子,小脸上明艳的笑意刹时垮了下来。

她又不敢出声提示大蜜斯,只能时不时挺挺腰背。

用完膳,甄汨珞亲身将温热的燕窝端给老太君。

“就今晚。”甄汨珞眼神微微发冷,态度不容回绝,“叫他们给我披星星戴玉轮也过来!”

甄汨珞轻啜一口茶水,缓缓开口:“本日本蜜斯叫你来,是想问问你采买一事。”

她是医者,对药物、补品之类的东西最是熟谙。

竟然还敢认下。

方才她那番话,就是奉告刘嬷嬷:瞧!我叫你们俩一起来,因为他不来,以是你得一向跪着!

那是一个约莫四十,长相富态的女子,眉毛颀长,吊眼梢,一副实足的夺目相。

方才在奶奶屋里用饭,奶奶吃的燕窝明显是官燕,她可记得中馈帐本上明显白白的写着,采买的都是血燕。

她不懂,但模糊感受氛围不对。

“大蜜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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