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氏!枉你也是诗书大师出来的女人!竟然做出这类没皮没脸的事情来!你要将侄女贴身的丫头给老爷收房?!亏你想得出来讲得出口!”
辛缪出了阁房,自带着兰缨回了小纱橱不提,老太太合眼躺在榻上,琉璃捧动手炉捂热了手,才缓缓的按在了老太太的太阳穴上,从额际到发际,一下一下的揉捏着。这还是当初老太太犯头疼,吃药不见好,她特特向许大夫学来的,自那今后,老太太头疼垂垂好了,却还是喜好琉璃隔三差五的给她揉揉,解乏。
辛缪抬高了声音,对莺儿道:“现在老太太这么做,我倒是松了口气。如果老太太一味的对我好,其他甚么也不说,甚么也不做,我倒是内心没底。现在老太太至心教诲我,我自会当真跟着学,说到底,太太没了,我如果想学内宅里的事情,这倒是个可贵的机遇。比及将来父亲后妻进门,我还不晓得会是个甚么景象呢。虽说继母哪怕有一点见地,必不会在面上亏了我,但是这些个,却不是面上的东西。”
辛缪话只说到这里,莺儿已是明白了。想着方才本身还自作聪明的将对墨菊兰缨的猜想说给辛缪听,脸上又是一阵发热。
兰缨见墨菊说得不像话,话里话间的又牵涉上了二太太,显见是内心憋着火。这才想起大厨房里看灶的媳妇是墨菊的大嫂子,被常嫂子抓住,说是夹带厨房的东西,二话没说赶了出去,墨菊老子娘腆着脸求到了二太太,这丢了差事可大可小,可这若被安上一个贼的名声,那一家子都别想好过。二太太固然松了口,到底也没让常嫂子再把人换返来。只服侍二太太的盈珠偶尔提起,说是那天二太太把常嫂子叫了去,赶了服侍的丫头出来,过了好一会,常嫂子才分开,只走的时候满脸通红。八成二太太事前确切是让常嫂子捉个错处,却没想到,这一捉竟然捉到了墨菊一家子身上,墨菊的老子娘倒是没甚么本事,哥哥是跟着大老爷身边办事的,并未几得看重,难怪常嫂子要捉着墨菊的嫂子动手了。可架不住墨菊是老太太身边教出来的,这一来二去的,如果让大太太给牵涉出来,谁也得不了好。二太太晓得了,把常嫂子好一顿的说道。这事赶上的实在憋气,难怪墨菊要嚼嘴了。
“快别可了。”
“你也是身材刚见好,快些归去歇着。等明儿个,不必早夙起来问安,尽管用了早餐再来,我再同你说话。”
翠缕自去将大氅挂好,墨菊捧了砸好的核桃送了来,道:“女人去了老太太那边半晌,原想是不会回得那么早,这么多的人守着个院子败兴。就让那几个小的去玩去了,屋里又有地龙燃着,让那看火的婆子守着炉子,也不见得和缓多少,倒是给了她偷懒的借口。前儿常嫂子还说二太太管家不轻易,年节里偷奸耍滑的都赶出去了一批了,女人这里可不好再出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