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她,陈进兴持续他未完的画作,可如何画都感觉还未尽善,最后叹口气,将画揉成了一团。奉侍他的小中人送了茶来,他方饮一口,便有人来请,说是太后宣召。陈进兴赶紧换衣,前去晋见。
她将手上的纸卷呈上。
“松江鲈鱼脍。”
颜素应了。
徐九英见他二人点头晃脑,一副心有灵犀的模样,略微气闷。这两人迩来老是端倪传情也就罢了,还老说些她听不懂的话,再不就是齐齐消逝。有两次乃至被她逮到躲起来偷偷吃酒。有好吃好喝竟然不叫她,的确叫人不能忍!徐太妃感觉本身有需求和颜素谈谈了。
“出身。”
团黄想了想,答复道:“奴记得他前年就告老回籍了。”
“吴郡鲈鱼,味异他处,”颜素解释,“《吴馔》有云:‘作鲈鱼脍,须玄月霜降之时,收鲈鱼三尺以下者作干脍。浸渍讫,布裹沥水令尽,散置盘内,取香柔花叶相间,细切和脍,拨令调匀……’”
太后接过展开,见陈守逸在奉养徐九英之前任的多是把守书库图籍的职务,除此以外还帮手过宫教博士在内文学馆讲学。
“还能是谁?”太后反问。
“为太后分忧是老奴的本分。”
陈进兴赶紧起家,惶恐道:“老奴私事,怎敢让太后操心?”
太后指着宫教博士的名字问团黄:“此人现在那边?”
徐九英撇嘴:“还觉得是甚么呢,不就是点干鱼脍,谁还没吃过啊。”
陈进兴走后,太后起家入了阁房。颜素和团黄都已等在内里。
陈守逸含笑上前,躬身见礼:“太妃。”
云淡天青,花木新发。轻风拂动,吹得檐下风铃一阵叮当作响。
颜素却在旁笑道:“太妃此言差矣,鲈鱼脍倒真是京中可贵一见的东西。”
“你指的是……”太后似有所悟。
“河北时叛时降,桀骜不驯;东南财赋之地,却少兵卒;西北瘠薄,且有蛮夷之患;依奴肤见,还是中原诸镇为好。”
太后不语。现在藩镇林立,且各镇都有兵粮,如果能借藩兵之威弹压赵王、徐九英,天然是上佳之策,却又怕藩镇不好节制,一个不慎引火烧身。
至此线索完整断了。颜素见确切问不出甚么有效的信息,只得起家告别。
“竟有此事?”太后略有惊奇之色,“本朝正视孝义,不想宫中竟有如此不忠不孝之人,我倒很为你不平呢。”
见太后神采阴沉,颜素愈发心惊,谨慎道:“或许奴能够再摸索他一下?”
“实在另有一股权势尚未入局,”陈进兴谨慎道,“不知太后是否考虑过?”
“有些事想就教陈院使。”颜素客气道。
陈进兴当然晓得是谁,却不敢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