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中人却偶然与他寒喧，单刀直上天问：“你信上所言都是真的？”
“白露。”半晌后，她重新睁眼，沉着的女声在室中响起。
太后再度表示团黄。团黄又取来两封手札。陈守逸和颜素别离上前看过。信很短，不过是报答赵王赠送的礼品，落款是一个叫崔收的人。这两封信，光看内容并无不当，但当两人对比那卷《棋经》后，却都暴露了古怪的神采。最后还是颜素开了口：“这仿佛是李砚的笔迹？”
“这仿佛是本讲授围棋要略的书？”陈守逸明显不解太后拿出这卷书的意义。其别人更是一头雾水。
徐九英抢先开口：“团黄说的事是真的吗？阿谁李砚真是东平王的特工？”
“郑娘子？”徐九英不解。
地上的躯体缩成一团，手脚不时抽搐，收回咝咝的呼气声。跟着抽搐的间隔越来越长，呼吸也越来越弱，渐至几不成闻。最后的时候，他仿佛想向靠近太后，但是费尽满身力量，也只爬动了半步。反而是散落在他周身的棋子被他拨动，收回几声脆响。
陈守逸想了想：“牙娘可曾招认？”
“这个崔收……”陈守逸皱眉。
陈守逸目光一闪：“太后是指东平王？”
太后点头。
徐九英和陈守逸顿时暴露恍然的神采，只要颜素仍然一脸利诱。
“太妃可还等着太后呢。”白露怕她看了不适，在她耳边小声提示。
牛车停稳后，东平王迎上前去，对着牛车深深一揖：“见过孙太妃。”
太后看着那卷《棋经》，神采略显庞大。这《棋经》的来源她是熟知的。这一份乃是李砚誊写给王老批评的，她还曾经与他一道研读过王老的考语。想不到李砚会将它交给牙娘，更想不到这竟然成了透露他身份的关头。
陈守逸细看，是一卷手抄的《棋经》，著者恰是李砚。
白露领命。
太后苦笑：“我刚听到动静时也感觉匪夷所思。但是赵王说得有板有眼，统统细节也都对得上……”
陈守逸沉吟半晌后说：“一个称呼一定代表甚么。”
“奴婢在。”白露排闼而入。
陈守逸点头承认，又接着问：“那么太后都查出了些甚么？”
太后猜到她的心机，安静道：“此人我已经妥当措置，太妃不必担忧。”
太后深吸一口气，沉稳地走向佛室。
“李砚如果牙娘入幕之宾，又岂会不知其假母之姓？”太后道，“正相反，他对北里应当不熟谙。我猜他是通过其他体例与牙娘有过打仗，才会偶然中暴露马脚。”
太后缓缓道：“我本来并不晓得他和赵王等人的干系，是他本身说漏了嘴。”她在这里停顿半晌才又续道：“他提到牙娘时，用的称呼是郑娘子。”
“你倒是挺懂嘛。”徐九英轻哼一声。
太后收回目光，垂眸半晌后，低声叮咛：“这里交给你了。”
徐九英晓得她所谓妥当措置是甚么意义，打了个寒噤，俄然落空了吃果子的胃口。
徐九英正坐在佛室里吃果子。与她同来的另有颜素和陈守逸。在室中陪他们说话的则是团黄。见到太后，世人不约而同地转过甚，接着纷繁起家施礼。
“我让人连夜提审了赵王，”太后道，“他很痛快地招认，这个叫崔收的人这些年一向为他出运营策。乃至……”
“恕奴婢冒昧，”陈守逸适时插口，“太后如何看出李砚有题目的？”
白露对李砚的尸身视若不见，沉稳答话：“已经到了，正在佛室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