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王苦笑:“这件事上,我有甚么需求棍骗娘子?”
“先发难的是大王,”固然晓得不该触怒他,颜素还是忍不住道,“现在这局面又能怪谁呢?”
东平王感喟:“他们终归是我的父亲和兄长。骨肉嫡亲,我实在没法坐视不睬。不想卷入纷争,还是卷了出去;不肯孤负先帝恩典,还是孤负了;试图挽救父兄,最后还是送了他们的性命。我的人生的确像个笑话。”
“京师落于贼手,”听完赵伯阳报告完金州沦亡的过程,韦裕眉头舒展,“内战已不成制止。中尉觉得,合西川、神策左军之力,可有胜算?”
姚潜适时插话:“事已至此,再纠结都城的弃留并无好处。神策甲士数毕竟有限,各藩又皆有驻军。在一分为二的环境下,神策军的上风一定较着。臣觉得,目下的关头还是在于藩镇的向背。”
颜素盯着酒杯看了一会儿,到底还是举杯,一饮而尽。
两人说话的时候,内里的雪垂垂大了。东平王抬头,看着雪花自天涯飘落,很久后自嘲地一笑:“是啊,也只能持续扮演好人的角色了……”
东平王目前能节制的只要近畿一带,对蜀中鞭长莫及。徐九英等人只要出了剑门关,他就临时何如不了他们了。
韦裕不失时机道:“西戎已经退兵,到来岁春季之前,西疆应当不会再有大的战事。只是两国要正式媾和,不能没有国玺。”
东平王看她一眼,叮咛身边宫人:“取狐裘来。”他让出火炉边的位置,又暖和地对她说:“娘子过来喝杯暖酒吧。”
他指的是团黄和白露。之前颜素和她们一道关押在掖庭。但是前次见过东平王后,她却并没有被押送回不异的处所,而是囚于别室。颜素已经好久没有这两人的动静。是以她只稍作考量,便决定留下。
待宫人退去,她才哑着嗓子问:“太妃他们……如何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