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站是新野,阴氏和邓氏的家主都被郡大尹召到郡城去了,不捐粮食不放人。两家只能仓促凑齐粮秣,以车乘运去宛城,车队连绵数里,此次真是出足了血,想来他们背后里,必定对朝廷恨得牙痒痒吧。
现在这一幕也在前队呈现了,一如马武所言,在官军围歼后,那些故里残破的人没了活路,只能进入山林,贾复的羽山贼短短数日内,就暴涨到了上千人。
马武等人连走数县安然无事,恰幸亏白水乡被人看出马脚来,等他们将出乡界时,一队人马追了上来,马武眼看脱逃不得,只能带着世人调头,随时筹办火并战役。
马武哈哈大笑,但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官军斩的不止是贼酋首级,连几百贼众都凑齐了,只留下几个血淋淋的村寨和落空父辈兄弟后抽泣哀嚎的妇女孩童。
这不就意味着,马氏承诺结婚的前提满足了?自打穿越以来头一遭,第五伦发自内心,由衷地为王莽高唱赞歌,嗓子几近破了音。
马武不觉得然:“且怪那护送皇子的新室使者第五伦,怪搏斗百姓的官军,怪命令的前队大尹,怪那昏庸的天子!怪这乱糟糟的世道!”
南下的路山重水复,伤害重重,最大的危急来自于到处抓壮丁的官军。
“但从今今后,非但是我……刘伯升这个朋友,绿林交定了!”
等马武一行到达绿林山以北的蔡阳县白水乡时,刘秀也赶着粮车去宛城赎叔父去了,马武早听闻过舂陵刘伯升之名,现在路过此地察看后发明,舂陵刘氏的徒附,仿佛是前队诸姓中构造度最高的。
当初第五伦敲了宛城李氏一通竹杠,索要铁匠冶铸谙练工多少后,感觉前队豪强们日子仿佛太好过了点,遂表示成重,借他之口向郡大尹和荆州牧提出:“能够有豪强帮手绿林贼,参与攻击皇子。”
一时候前队郡鸡飞狗跳,当马武一行路过安众县时,当年靠出售首举抵挡王莽大旗的安众侯刘崇,而获得八个侯位,还被天子赐姓为王的帅礼侯刘氏也未能幸免。你家不是有一侯七附城么?天然要为朝廷做些进献,帅礼侯捐二千石粮,他的七个儿子一人一千石。
目睹这惨绝人寰的一幕,贾复心中尽是愧然:“都是冠军县北乡的百姓,他们固然贫苦,却还能用粮秣帮助吾等,现在竟遭此大难,贾复之过也!”
言罢贾复又恼羞成怒,横动手中的戟指责起马武来,也不叫人家子张了,直骂道:“丑虏,都怪你!若非汝等走投无路来我羽山,官军岂会被引过来?”
“绿林能有本日之盛,端赖官军助力,每次郡卒来剿吾等,抓不到’贼寇‘,就拿水泽四周求活的百姓充数,杀良冒功。一来二去,本来富庶的云梦泽已成白地,里闾为之一空,皆官军所为也。绿林贼在奏疏中被几次平了很多次,实则却越来越强大,因为良民都被逼成了盗贼。”
“不愧是前队名侠!”
马武本想用心被抓混出来再密查动静,但考虑到壮丁保存率还不到一半,只能作罢。干脆故伎重施,世人劫杀了一队抓壮丁的官吏,穿上他们的衣裳,马武腰挂半通印,便开端大摇大摆地走正道,与一众访拿盗寇的官军擦肩而过。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贾复与马武道别时,又骂道:“马子张,你这丑虏害人不浅,且留着性命等我跟你讨要赔偿,千万别死了。”
写作彻查,读作讹诈,荆州牧和前队大尹正忧愁进剿绿林的粮秣不敷,关东米石千钱,朝廷也调不来粮食,只让他们本身凑。而前队客岁大旱,从百姓处已经榨不出太多油水,豪强们面对征粮推三阻四,护着仓里的存粮不肯出,现在恰好巧立项目剥削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