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第一柳就能不必本身出面,而请郡里的钱府官带人搜索第五里,他派人作为领导,乱搜一通后找出这些五铢钱来,坐实第五氏非沮宝货、调拨里民利用前朝货币之罪。
他说到这放低了声音,看了一眼外头,偏过身子离第五伦近了些:“前朝还能赚点小钱,到了目前,商贾几近要被断绝了活路。”
“说是卯、金、刀为刘字,不成再用,刀币才用两年就废了。”
“我没放。”
说着将那些五铢钱推了过来。
“受灾的百姓限于私属之令,连卖身为奴婢都不成,只能铤而走险去做盗贼。现在函谷关以东,到处是大大小小贼寇,少的几十,多的上千。路上商贾常常被劫,休说赢利,性命都难保。常安四周粮价越来越贵,十年间涨了五倍,而钱则越来越贱。”
布包内里装着的不是酒坛,而是很多小金属片,收回动听的响声,被扯开后,本来是满满一褡裢钱——汉朝的五铢钱!
第四咸避席再拜,昂首反问:“啬夫,你多久没分开过本县了?快两三年了罢?”
第四咸苦笑着讲完了他的经历,现在各路买卖都不能做,想转型地主也发明回不了头了,毕竟地不能兼,奴不能卖,乃至高利贷都被官府承包。
本觉得抓住了第四氏的命根子,却不料第四咸感喟道:“啬夫,我本日实话实说,这货殖风险太大,赢利极小,朝廷一改政令,先前居奇囤积十足白搭。我整日夜不能寐,恐怕犯禁被槛车铁锁抓走,思来想去,还不如放心种田结壮。”
“更要命的,还是宝货更易频繁啊。”
第一柳瞪着第四咸道:“你家这十年间可有很多违法犯禁之事,若非我到处护着,让人夜里放满载犯禁货色的车马通行,早被县里访拿投之于四夷!”
这位白衣商贾没了昨日的啰里啰嗦,言简意赅地表白态度:“啬夫,我想清楚了,这事,做不得!”
第四咸见本身话说到这份上,第一柳想的还是蜗角之争,只感觉好笑。
幸亏那些乱七八糟的宝货,前几年又又又拔除了,改成大中小三种新币。
“第四咸!”第一柳大怒,抬高声音斥道:“先前不都说好了么?”
第四咸感慨道:“每一易钱,官方便有很多人破业而堕入刑狱。我记得清楚,前次易钱时,那些已经花了很多钱帛,攒了很多龟壳海贝想囤积发大财的同业商贾,直接在市场上痛哭,更有人回家就自缢房梁。”
以是,想出这马脚百出战略的第一柳真是笨拙啊,第四咸才不想为了他的不忿,将自家搭出来,开端苦口婆心肠劝道:“就算做成了,对第1、第四两家有何好处?损人倒霉己罢了,我身为商贾,有利之事是决然不碰的。”
“我常常行走各县,所见历历在目。”
但第一柳千万没想到,作为打算最关头的一环,第四咸竟然撂挑子了。
难怪第一氏曾经多么畅旺,到他这一代却只能混到乡啬夫。而第五氏祖孙,非论目光还是聪明都比第一氏强很多,第一柳是真的该让位了。
他们刚站好,便从路北面驶来辆马车,一马架辕,有车盖,看车舆的漆色,规格不高也不低,车侧另有两位骑士护送。
就是战国齐国的那种长长的刀币,成果到了新朝建立后,王莽竟然翻脸不认账了。
“郡府派人来到本乡?”
第五伦听出他言语中对朝廷很有不满,看来不止是地主,贩子们也恨透了新政。
第四咸将一包沉甸甸的东西拎上来,摆在二人之间的案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