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站好,便从路北面驶来辆马车,一马架辕,有车盖,看车舆的漆色,规格不高也不低,车侧另有两位骑士护送。
第一柳将手里竹简往案几上狠狠一拍:“我是不会举咎你,但今后的买卖,也别想做了!第一还是第五,你选一个!”
布包内里装着的不是酒坛,而是很多小金属片,收回动听的响声,被扯开后,本来是满满一褡裢钱——汉朝的五铢钱!
开打趣,新朝的法律如此刻薄荒唐,的确是举手犯禁,那些老诚恳实遵循的工商,早就停业了,第四氏能活到明天,当然不洁净。
第四咸感慨道:“每一易钱,官方便有很多人破业而堕入刑狱。我记得清楚,前次易钱时,那些已经花了很多钱帛,攒了很多龟壳海贝想囤积发大财的同业商贾,直接在市场上痛哭,更有人回家就自缢房梁。”
第一柳只楞楞听着,很久后骂道:“第四咸,公然啊,连你也要叛变我家么?”
“我让你派人藏在第五里的物什,可放好了?”第一柳还是装模作样地捧着卷书目不斜视,但第四咸的话却让他不淡定了。
这可咋整。
……
第四咸说完又赶紧否定:“当然,我这类诚恳的小商贾是毫不敢的,朝廷有禁令,胆敢私藏五铢钱或买卖者,要处以重罚。”
这跟前汉前期法律败坏,川泽被处所豪右和大工商兼并利用截然分歧。不过在第五伦听来,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莫非你还想免费开采国有资本不成——在王莽改制后,这些东西确切都收返国有了。
第五伦如此问,第四咸却点头感喟道:“甚么十二之利,只是说说罢了,我家做的是薄利之业……”
“二十八种啊。”第四咸语气夸大,伸出十根手指:“我身为大贾,素有夺目之称,能识字会算数,都记不住分歧宝货如何兑换,更何况大字不识的百姓?”
第四咸将一包沉甸甸的东西拎上来,摆在二人之间的案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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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要命的,还是宝货更易频繁啊。”
“一个字,乱啊!”
“我奉大尹张君之命至此,要前去汝乡第五里。”
说到这第四氏阿谁气啊:“我记得十多年前,当时候这天子还姓刘,今上身为摄天子,就在五铢钱以外增铸契刀、错刀。”
他说到这放低了声音,看了一眼外头,偏过身子离第五伦近了些:“前朝还能赚点小钱,到了目前,商贾几近要被断绝了活路。”
第四咸避席再拜,昂首反问:“啬夫,你多久没分开过本县了?快两三年了罢?”
贰心有戚戚:“因而私底下,百姓嫌弃新币庞大,仍有人以汉时五铢钱买卖。”
第一柳瞪着第四咸道:“你家这十年间可有很多违法犯禁之事,若非我到处护着,让人夜里放满载犯禁货色的车马通行,早被县里访拿投之于四夷!”
换算还不都是十进制,二进制三进制五进制都有,如何庞大如何来。如此奇葩的货币体系,就比如把美刀、日元、欧元、英镑和群众币糅一起用,从纸币到硬币全数投入市场,加起来有上百种兑换干系,连第五伦听了都感到头大。
第一柳和第四咸都非常惊诧,第四咸不成思议地看着对方,低声诘责:“啬夫,你不会已将这件事,告上去了罢!”
“又传闻,商贾求利,东西南北各用智巧,好衣美食,岁有十二之利。第四氏已处置商贾百年,何难之有。”
幸亏那些乱七八糟的宝货,前几年又又又拔除了,改成大中小三种新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