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沉吟很久后,问起王涉后一步的建议:“那依卿之策,是让第五伦将魏地之兵,直接南下前队?”
王莽破汉家四旧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先前就曾毁汉武、汉宣之庙来安葬子孙。他本日之以是盯上了存在感不高的景庙,倒是因为追溯谱系,发明舂陵刘伯升一系,出自长沙定王以后,而长沙定王又是汉景帝的儿子——中山靖王也是哦。
“天子急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王莽真有点气急废弛之意。
这一日,汉景庙却格外热烈,从北军开来了很多虎贲军人,气势汹汹进入德阳宫内,他们手持兵器四周胡乱掷击,将牌位打翻在地,用斧子砍坏户牖,用桃木汤浇洒屋角,又以沾了赭土的鞭子抽打墙壁,仿佛在与幽灵斗智斗勇。
“赤眉于新室,不过是肘腋之患,再闹腾也在青徐兖州作怪;而绿林,则是亲信之疾,口口声声要复汉,这是不打到常安来不罢休啊!南阳逼近中原,一旦彼辈攻陷宛城,则能北上威胁洛阳,到时候只怕函谷以东,皆非新室统统!更可骇的是,彼辈乃至会复用汉高故策,西行叩武关!我朝万不成犯下秦时章邯、王离与项籍会战于河北,而使刘邦等闲入关之错!”
“当然是绿林!”
……
遵循辈分,王涉是王莽的堂侄儿。
“前队之祸害,实则发端于冀州魏成。”
“又有衍文称’荆楚当兴‘。”
在征兵之余,王莽也广招天下晓得兵法者,有的号称传淮阴侯兵法,有的是担当广武君兵法,乃至另有自夸孙子的曾曾孙子,王莽将他们十足汲引为参军,共得六十三人。
“陛下不必担忧河防,第五伦能胜赤眉,多赖其妇翁马援,马援勇猛能战,屡立奇功,故陛下将其擢拔为魏成大尹。又有故济平连率耿艾之子,马、耿合力,加上春后冰融,贼人无舟船之利,如何能渡。足以保元城不失,至于兖州……”
“不,是将其召回关中。”这一点很关头,亦是王涉们真正想要达成的目标。
刘伯升就如许在新室的脑补中,当上了他梦寐以求的汉家天子。
他的家属极受天子宠嬖,毕竟当年王涉的父亲,大汉曲阳侯王根,在成帝时作为大司马骁骑将军辅政,恰是在王根任上,肯定了王莽作为家属的下一代话事人,才让他攀上顶峰,初尝权力滋味。
被王涉如此强行联络后,听上去还真有点事理,但王莽还是踌躇:“但予才方才任命第五伦为兖州牧,若调他南下,兖州如何办?赤眉一共有三支,现在虽去一迟昭平,另有樊崇、董宪二贼,彼辈如果向西侵犯河防,若无伯鱼,元城谁来守?”
“卿指的是?”
德阳宫名为宫,实际上是汉景帝的古刹,颠末元、哀两代对宗庙轨制的鼎新,郡国的汉景庙几度烧毁又规复。直到王莽上位后,将这些每年破钞几千万钱的前朝香火一并拔除。
“就说,陛下对召第五伦回朝的发起,已经意有所动!”
王涉长拜,谨慎翼翼地说道:“臣说一句实话,除却治亭与陈留尚在朝廷手中,兖州其他诸郡,已是流寇遍野,赤地千里,第五伦以戋戋数千兵力,恐怕也难以挽回。归正赤眉贼多是无知之辈,没有旗鼓号令,虽能风险郡县,却只是跳梁之寇,以劫掠流寇为乐,成不了大事,且让太师、大司徒守好陈留,足以确保成皋以西不失。”
投桃报李,王莽做天子后,也给王涉升了官爵,位列“四将”,充当宿卫,出入宫室,又从曲阳侯,变成了直道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