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说吊颈老是碰到树枝本身折断么?第五伦就让人亲身实验,找了非常健壮的梁木,将他倒吊上去。
“应遣使传檄,让第五伦交出河内、魏地,如若不然,便渡河攻他!”张卬是个急性子,加上绿林横扫新室残存过于顺利,非常收缩。
直到听洛阳人说,河北邯郸一带,有人号称是汉成帝的儿子,被河北宗室拥立为帝,是为北汉,他们才找到了新的仇敌!
“地皇元年七月,有西北烈风毁王路堂,烈者,意味列尉郡,魏王当时又在西北新秦中,亦是征象。”
但是哀章还在那源源不断地献上符命:“始建国三年,河决魏郡,泛清河以东数郡,此乃天兆,新室由此大衰,王莽家属发端于魏,也将亡于魏!”
一公三卿篡夺洛阳,灭了新朝最后的权势,可接下来要如何办?王匡职位虽高,却没有太大的见地,顿时堕入了苍茫。
王莽身边,确切有严尤、田况、宋弘等少数有才气之辈,试图力挽狂澜,但却无济于事,因为除了王莽外,朝廷里另有三种人:
“哀章,当初在郎署听你说及新室十二神器时,便感觉你不简朴,可惜啊……”
哦,汉阙啊,泥土平铺是门路,泥土高垒却成了城阙,听上去合情公道,那跟魏有啥子干系?
他还在绞尽脑汁想如何给第五伦找些意味着木德,跟他能扯上干系的符瑞,诸如第五里枯死的老树重新抽芽、第五伦雄师渡河万木争流之类,第五伦却听得倦了。
……
王匡眯着他的独眼,左手边是肉食好菜,右手边则是哀章双目圆瞪的脑袋,他也不嫌恶心,直接抓着湿漉漉的头发,将死人的脸朝向身穿赭衣,跪在堂下吃猪狗食的太师王筐:“这真是哀章么?”
王筐膝行过来看了一眼,顿首如捣蒜:“确是此人。”
因为这只是别史,出于方士陋儒的流言,他们晓得一些宫廷之事,然后就按照底本乱编一些预言加出来,是为“谶纬”。
“王莽觉得自家出于魏郡元城,遂欣然以为,当涂高者指的是他,当时小人也为此假象利诱,直到听闻大王定国号为魏,才恍然大悟!”
最后让刽子手磨刀霍霍,畴昔对着脖子一划拉,此次,刀刃没有奇异地折断。
其次为颍川人王常,他作为昆阳守将之一,插手了战后的追击,斩获甚丰,权势也收缩得很大,麾下起码有两万人,被封为廷尉大将军。他是小地主出身,亦是最早发起绿林与舂陵刘氏联手的人,很有些见地,军纪也最好。
第五伦走近哀章,寂然道:“我只信‘武德’!
这让王匡有些猜疑:“第五伦这是何意?”
但是哀章本身却对这大抵出于前汉末年,同业编造的谶言信之不疑:“王莽也曾令小人解此谶,终究得出结论,当涂高者,道旁两阙也!”
“本年蒲月,王莽梦长乐宫金人起,天子初兼天下,群臣皆说此乃吉兆,实则是大王起兵之预也!”
不是说投水却被白鲤鱼托起来么?还是周武王白鱼跃舟后放生的那条,就将其浸在一个装满鱼儿的大水缸里,灌到几近不省人事,也不见内里游着的鱼去给他呼气。
王匡、王常传闻,更始天子,已经筹算给功臣们封王了!不止是舂陵宗室,异姓王也很多,在场四人,以定策灭新之功,大家有份!多出来一个魏王,于绿汉而言,不值一提!
王常考虑得更多些,制止道:“现在不止是西方隗氏立刘婴,河北竟也立一帝,欲与南阳分庭抗礼,从彼辈称帝之时起,与吾等已成死敌。倒是第五伦,虽号魏王,却并未归附任何一方,应是想玩奇货可居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