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隆说着连郎署都不进了,只想快去处扬雄求问辞赋之道,第五伦和景丹赶紧拦下这赋痴儿。
扬雄笑道:“我这些年汇集了古今几近统统辞赋,从屈子到前朝宣帝时的蜀人王褒,应有尽有。文山,你且去将它们全朗读十遍,誊写三遍,再来见我!”
此人名叫邓禹,字仲华,年仅十三,比刘秀小了整整十岁。
听到“酒”字,扬雄忍不住舔了舔嘴唇,神情变得非常踌躇。
扬雄也不回家,还赖在这,眼睛不时看向第五伦,欲言又止。景丹了然,立即起家回屋,他才拄着杖一瘸一拐过来,朝第五伦拱手。
这确切是奇文,开篇就从玄黄不分、六合相混,讲到生民始生、帝王始存,一下子又说到三代乱世。
但那些所谓的游学弟子,不过是冲着他文名而来,操纵完就断了友情。唯独来自巨鹿的太门生侯芭比较实诚,一向对扬雄以师待之,每隔几天就背着粮食,来替他打扫院落。
而后王隆便大赞美雄的作品,从暮年的《反离骚》《蜀都赋》,一向到入朝后的四篇大赋,颇多溢美之辞。
瞧瞧,秦政何其剧也!
当时邓禹也在场,敏感的他就发觉刘秀有异,本日再闻其志向,顿时晓得刘秀为何连拒几次县中姻缘。
“至于其他篇章,则有《蜀王本纪》《赵充国颂》等。”
第五伦都听傻了,这文章作者,绝对是当代第一双标狗啊。
“伯鱼、孙卿,能与扬子云为邻,汝等何其荣幸!如果能够,我愿用北阙甲第的寓所,和汝等互换!”
王隆冒死点头,听得很当真。
……
在第五伦看来,文笔确切富丽铺陈,但通篇都是恭维阿谀的嘴脸,全然不顾究竟,作者必然是王莽的御用文人吧。
等总算结束这堂政治课后,第五伦摸着发酸的手腕,出来忍不住问王隆:“这文章文采飞扬,文山可知是那个所作?”
第五伦和景丹在旁听着,差点没笑出声来,果然是随便指导啊,看来,扬雄起码有五六天清净了。
“传莫大于《论语》,作《法言》。”
“辞莫丽于相如,作四赋而歌颂甚多。”
再一想不由哂然,只要把德政仁义改成“民主”二字就易懂多了,古今中外驰名双标套路公然一样。
秦汉修宫室古刹是折腾,秦皇汉武封禅是不体恤民情,北服匈奴是多事犯衅。一样的事,新朝改定神祇、钦修百祀、明堂雍台、修建九庙、四周出兵就是“上仪咸秩,壮观极孝,洪业广德”,文章里还鼓动王莽去泰山封个禅。
他又严厉起来:“仲华,但这话还是勿要传出去,以免污了淑女名声,那就是刘秀的罪恶,我百死不敷偿。”
换啊换啊……瞧瞧这说的是人话么?
三代鼎盛以后,难觉得继,礼崩乐坏,以是才有孔子《春秋》之作,六经里描画了三代的抱负社会:老有所养,幼有所教,男女别途,路无拾遗,统统人的品德、仁、义、礼、智都臻于完美。
卖力管他们的官是“左中郎将”,刚开端时露了个面,意味性地讲了几句废话。
……
说了这么多,扬雄却涓滴没提《剧秦美新》,那才是他传播最广的作品吧,都变成朝廷宣布道材了。
至于文章里说在新朝统治下,内里“百工伊凝,庶绩咸喜”,恕第五伦眼瞎,他从长陵到常安,一起上就没看到过,反见一片王朝末象。
当那文章开端讲至“逮至大新受命”时,画风一下子变了。
这时主子第四喜端着饭食上来,嫌弃扬雄不请自来,遂无情戳穿了他:“扬翁,这不对罢,我如何常常见有功德者载着酒肴来向你就教游学时,你从未回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