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马，翻畴昔！”
如此一起减员，艰巨走到第四天时，东西走向，连绵数百里的千山山脉就在面前。
最后几个月好歹能在西汉、魏王中间扭捏，同受两国印绶，可当决定到来，原涉因与万脩的干系，方向投魏，但本地豪强心仪于隗氏承诺的好处，两边混战，他这外来强龙压不住地头蛇，遂一败涂地。
绿汉的管束还是有些用的，潼关、峣关总得留兵守备，万脩的主力在与隗嚣隔着长安城对峙，第五伦在五陵也是以防备为主，等新募的兵卒、民夫练习结束后，开春再策动反攻。
当耿弇带着蒙泽及精挑细选的一千兵卒，裹着厚厚的冬衣，不带甲胄，或骑马或步行，要分开鹑觚小城时，原涉还试图对他停止最后的劝戒。
第五伦不动如山，就是不上陇右的当，但耿弇却不能那般落拓。
耿弇却奥秘地一笑：“我自有计算。”
“鹑觚、弋居、泥阳，另有南边的漆县，几座城互为犄角，陇右兵在腊月不易攻城，只要守到开春，等魏王出兵来援便可，耿将军何必冒险反击呢？”
荒沟加上昨日下雪，陇右军不知是没追上，还是压根没重视到，这支军队竟悄无声气从他们两军中间、本不是行军要道的处所交叉而入，就如许进入了空虚的火线。
第四天时下起了雪，白雪飘，北风鸣，风越刮越大，虽有沟壑两旁的山塬停滞，但飘起的雪花还是直往士卒们袖口和领口里钻，很多人冷得直颤抖抖。
原涉另有最后一件担忧的事：“陇右此番倾巢而出，火线固然空虚，但汧县乃是陇关道关键之处，守军不会少于数百，将军以疲敝之兵到达后，面对坚城，又要如何篡夺？“
“老了，老了。”原涉有些忸捏，与耿国在城头子送耿弇与千余人远去，看着消逝的身影，只感慨道：
敌情倒也没有火急到火烧眉毛的程度，鹑觚的北、东、南几座县城还节制在魏军手中，挡住各方来敌，来自西边的陇右兵上万人，也在围攻数今后乏粮，退回了安宁郡。
……
耿弇此次倒是有经历，竟还能在北风中放声而笑：“这风，这雪，比起塞北上谷来，差远了！”
茫茫黄土高原之上，寒冬腊月，呵气成霜，瑟瑟北风如同刀割。伴着脚下吱吱作响，被冻得梆硬的枯草被人脚马蹄踩成了渣。
只是周人是在平原上迁徙，而他们则在火食希少的山坳沟壑里行进，如此方能把避开陇右标兵耳目。
比拟于在茂陵做大侠时的呼风唤雨，原涉现在已老了很多，对耿弇的冒险挑选，他是千万想不通的。
来改过秦中的张奋对蒙泽提及这城池的由来：“传说军司马的祖上蒙将军，奉秦始天子之命北伐匈奴，在此筑城，开土完工前，用觚盛满酒祭奠，这时一只鹑鸟飞过来停在了觚上，因而按照这一瑞象，城建好后取名‘鹑觚’（chúngū）。”
“隗氏就是欲围攻我部，而诱魏王派兵来援，来一支打掉一支！”
以是在粮食绝尽前，倒不如冒冒险。
“但耿将军，乃是军中诸将中的豪侠，万夫之雄也！”
耿弇已经考虑好了：“沿途有些山中里闾村社，因为阔别要道，乃至不知汉、魏之争，有的已是荒村，有的另有人家，每日留宿都有处所，该抢就抢该劫就劫，不至于没吃的。”
耿国奉兄长之命，来唤蒙泽去军议，这让蒙泽受宠若惊，从速跟着到达小邑中的一个窑洞里，还没钻出来，就听到被第五伦封为“游侠将军”的原涉在与耿弇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