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嚣对他们并不信赖,顺风仗时能帮着打一打,与第五伦雄师决斗时,他们或许就会为了家属持续,反戈一击以求魏王宽赦了。
“大将军这是壁虎断尾啊。”王遵很有物伤其类之感,又对要弃全部渭南与第五伦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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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大王,则要将其,分给真正的百姓!”
隗嚣为人与第五伦的上一个敌手刘伯升截然相反,有人说他是“仁厚踌躇”,做起事来瞻前顾后,却又轻易受四周人影响:他本意不想东出,但叔父隗崔及主战派跃跃欲试,隗嚣遂不痛快地承诺了。
隗嚣只垂泪奉告世人:“百姓相随好久,安忍弃之?此乃冒充撤退也。”
与长杨宫隔着一条渭水的,便是槐里县(陕西兴平),第五伦已移驾至此,与万脩平行西进,现在见到长杨宫被焚,跟在魏王身边的奉常王隆忍不住唏嘘遗憾。
隗嚣却道:“我没骗他们。”
“文山可记得夫子写此赋的深意?”
“素闻万将军用兵谨慎,与小耿截然相反,本日算是见地到了。”
但张宗却对这类小胜不觉得然:“隗氏仓促而走,本当衔尾而追,多咬块肉下来,现在却受阻于上林,等吾等赶到武功,隗氏已安闲退到陈仓了,真是因小失大。”
第五伦道:“前汉元延元年,汉成帝为能在南下朝觐的单于、胡王面前夸耀汉朝物产之丰盈,珍禽异兽之繁多,征调右扶风百姓上万人,入终南山围猎,西自褒斜,东至弘农,南驱汉中,捕获熊罴豪猪、豺狼猿猴、狐兔麋鹿,用装有围栏的车子运到长杨宫射熊馆。用网子围成圈,把野兽放在里边,让胡人以手搏之,汉成帝则带着赵飞燕、赵合德等,临观取乐。”
等世人走后,霸陵王遵才问道:“大将军当真要诱敌反击?”
“但一些平阔地带,则能够辟为农田,能得上万顷地了,乱世里,长安很多人失了本业,余不忍其温饱交煎,来年开春后,大可来此耕耘屯田,自给自足。”他倒不是直接送地,只是搞一搞民屯罢了。
第五伦做出了定夺:“上林苑中的水池、山林,乃至于此中的金、银、铜、铁、豫章、檀、柘,异类之物,此百工所取给,万民所仰足,归少府、水衡都尉统统,私家不得开采。”
宋弘听罢,松了口气,这永久严厉的君子,沉默寡言,对第五伦骗他分开长安另有些怨恼,但本日可贵对魏王有所赞誉:“刘伯升、隗嚣将上林分予‘百姓’。”
“《长杨赋》,是夫子到京师后的成名作啊。”
刘伯升、隗嚣动了上林苑,开了个坏头,故而魏王麾下很多人也眼巴巴看着。
话虽如此,但王隆望向长杨宫的目光,仍然是顾恤的,纵是汉成不爱民,但长杨本身是没有罪恶的,从司马相如到王褒、扬雄,这些上林离宫承载了多少高雅佳事,现在却化作灰烟。
他说了会反攻,但没承诺,究竟是数日以内,还是旬月以后啊!
隗嚣已经安排安妥了:“诸君便带着徒附,在巨大上林苑中埋伏,待魏军追至盩厔一带时,我便将雄师调头反击,而诸君则从上林杀出,前后夹攻,则魏军可破!”
“若能在陈仓反击第五伦得胜,局势逆转之际,这些埋下的暗子,便能起到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