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一名军候金丹禀报导：“敢告于司马，此中二十五人因企图逃脱，亦或是冒犯了军中禁令，故被正法，头悬辕门。”
满席多有肉食，第五伦倒也没有回绝，更没有第一天就寂然表示要与士卒同衣食的动机，而是笑着坐下，一一问起在坐众军吏姓名。
他更明白，为何新军建国以来挞伐四夷鲜少败仗，连西域城郭兵都能吊打他们。
在他们分开后，被迫留在堂上的两位军候和当百们面面相觑，乃至有人开端盯着第五伦，目光中很有深意。
宣彪现在狼狈不堪，早没了先前的傲然，也来不及解释，只盯着第五伦案几上冒着热气的宵夜，喃喃道：“我……我饿。”
他彻夜的事情还没结束，第五伦需得列个表，将各屯士吏、百将藏匿的数字比例算出。固然大师都吃空饷搞阴兵，但谁吃很多，谁吃得还是有辨别的，这决定了他们在第五伦的小本本上，是√、×、还是？。
言罢又道：“本日辛苦诸君了，我还从家中带了些宗族自织的细葛布来，比不了丝绸，如果诸位不嫌，士吏每人一匹，当百得两匹，两位军候各五匹。”
比及了边塞，指不定就被派去做前锋，而身后则会迎来无数气愤同僚的背刺了。
此言似有所指，席上心机本质较低的几个小士吏更加不安起来，但戴恭却还是泰然处之，只在第五伦话音毕后，干脆惊诧问道：“听司马之意，是觉得本营人数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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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伦看向年纪稍长的戴恭：“戴军候，我来之前，传闻是由你兼着军司马之事？”
第五伦很快就看完了薄册：“撤除在坐军吏，本营初冬时总计一千余九十六人啊，现在还剩一千余二十人，那七十六人出了何事？”
而这时候，第七彪却来禀报，说猪突豨勇中，有人自称是第五伦的故交。
暖和的厅堂上氛围热络之际，张鱼返来了，第五伦假装要换衣如厕，回了屋舍半晌，张鱼乘机凑到第五伦跟前，低声陈述了外头的见闻。
“故交？”第五伦想了想，自家是乖乖交了每人三千六百钱蓄奴税的，莫非是做户曹时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农，因为拿不出訾税被访拿，然后被迫参军？
“没错，户曹。”第五伦道：“郡中各县户口、赋税、田产，多寡都逃不出我的眼睛，我亦晓得，豪右大户，常常为了回避租赋，便行藏匿之事，百亩田报上十亩，三十名隶臣只报三人，都是常有之事。”
依托在籍无人的空额，军吏们能够获得丰富好处。
“诸位且放心，我并非不通情面之人，这浮报军籍，死人当生人算之事，我不会究查，但营中究竟还剩多少兵卒，身为军司马，却必须一清二楚！”
从一千多，到九百余，再到八百，水分一点点拧掉后，展现在面前是一个残暴的数字——每一个都是一条新鲜性命啊！
言罢，第五伦让在坐统统士吏起家，而本身带来的十余人，各出一个跟他们回帐中去盘点人数。
正要赞誉第五伦几句，却不料他话音一转：“但我做户曹时有个风俗，各里闾人数不管实与不实，都要调派小吏一一盘点才算数。”
“皆是冻病而亡。”戴恭接过话，言语中尽是可惜：“这个夏季，雪下得早，太冷了。”
他在列尉郡是大名流，世人还真能说出点第五伦的事迹，或言他是孝廉、郎官，或有人记得，第五伦还做过近一年的户曹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