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新宋1 > 第十三节 汴京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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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开初到这个天下的景象,悄悄里也感慨着人生的境遇……

那老夫见是个墨客,怕是有功名的人物,赶紧遥遥道了个安,然后很恭敬的答复:“老夫不敢胡说,这些事迹汴都城里大家皆知……”

一个小厮镇静的指着远处模糊可见的一些修建,对我说:“老爷,你看,那是咱家的印书坊……”我浅笑着回应他,目光所及,却发明一个骑在驴背的墨客正拿着一本新书在读。

当我对窗浅斟,得意其乐之时,几个年青人辩论的声音俄然传来,循名誉去,是在酒楼的另一侧靠窗处,几个戴着方巾,儒生打扮的年青人在大声争辩着甚么……我倾耳听来,却模糊只听得几句“青苗……钢铁……边事”,本来是在群情时政。

这个酒楼位置倒是极好,临窗往去,正可见汴河景色,河的那一头只要稀稀的修建隐在树林当中,于闹市中见雅静,颇具情调。

“甚么汴都城里大家皆知,汴都城的人又安知青苗法便是善政,又安知合作社便是善政?”仿佛触及甚么苦衷,那墨客的声音都有点沙哑。

我让石福把马车停到汴河边的一座酒楼旁,下得车来,抬眼望去,只见市招上三个大字:“群英会”。我嘿声发笑,快步走了出来,两个厮赶紧紧紧跟上。

那黑衣墨客明显不晓得有这些情节,沉默很久,方叹道:“虽如此,却非石相公之过,奸人豪室逼迫贫家,几时曾免?”

我正迷惑着呢,甚么“石相公”呀?我如何不熟谙呀?细谛听了几句,那倒是我的一些事情,不由嘿然发笑。本来不知有哪个功德的墨客把我流浪寺中,虹桥吟诗,做煤炉印册本,受天子恩诏,开书院写新书等等故事编成评书给这些艺人来讲,想我俄然崛起,从着名到身居高位受天子正视不过忽忽数年,的确会有很多百姓对我的事感情应猎奇,这评书提及来也不是没有市场……

事已致此,那佩剑墨客也晓得本身言多有失,在酒楼指责在朝,诽议朝政,这要传出,一世功名岂不全毁了?但是事已至此,倘要转头,更是万难,干脆博得一时之痛快。他朗声说道:“岂止不便,竟是扰民。”

那黑衣墨客也真是沉得住气,仍然缓缓相问:“敢问其详?”

佩剑墨客答道:“在朝坐于庙堂之上,谈道论政,皆不顾百姓实际。先是王相公行青苗法,百姓愚笨,只知假贷不知要还,更有官吏逼迫小民贷之者,一季以后,利取二分,百姓由是困苦。而官家相逼,不敢不还。汴京人士或是不知,各路百姓却未有不哭者。厥后石相公以合作社改进,息为二分降为一分,且百姓无官吏之威胁,不至于被迫假贷,致是初有常平仓之原意,若不出京师,原也不晓得此事之弊,是故朝中诸臣,交口奖饰,无有言不便者。便是处所长官,倘不达下情,亦不能尽知此中之弊。以三老族长士绅办合作社,百姓虽免官吏之逼,却不能免于大族之害。青苗之利,朝廷定为一分,有奸豪之徒,便定为二分三分,散官本是大族,枉顾王命,与之狼狈为奸,坐而分利。如有小民诉之县官,则县官多有竞相推委者,觉得散官亦王命也。石相公之合作社,能保得住上等之家不受官欺,却保不住劣等之家不受民欺。前者王相公之法,朝野另有言不便者,本日石相公之法,更无言不便者,则受逼迫之百姓永久出头之日矣。”说到厥后,能够震惊愁肠,竟致腔调惨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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