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如此!请代我感谢苏贡先生的美意,并奉告他我必然会插手的。”
大船缓缓驶近淡水河口的天然港澳,轰动了八里夯社的凯达格兰族。从未曾见过如此庞大船舶的原住民,拿起弓箭、长矛等兵器,三三两两地埋没在水滨灌木或竹林以后,警悟地监督着。终究,大船在间隔岸边约十余尺处抛锚碇泊。以后,李二一马抢先跳上舢板,领着周颖思、周颖慧,及数名海员向岸边划去。李二在舢板上便以蕃语大声呼喊,奉告八里夯社的原住民们说,他们是来互换货色的。听得此言,又见只要一条划子泊岸,八里夯社的原住民们才放下本来对准周颖思一行人的弓箭,徐行走出讳饰处,堆积在水滨,等着舢板泊岸。
周颖思见状,晓得李二不清楚。这也不能怪他,李二平素所用之船,不过百余石,吃水较浅,哪会顾及水深多少!因而叫来大舢板〈船上搭载的小型平底船,作为交通之用,但此处系指办理舢板的海员。〉,筹办在淡水洋口外碇泊,然后放下舢板。周颖思命颖慧带领李2、潘国生与数名海员搭乘舢板往淡水洋前去,沿途用结记绳索测量水深,找返航路后再指引大船进入。
“如此甚好。代我转告苏贡先生,为了感激他的帮忙,我将致赠三匹棉布、一担食盐,当作给他的见面礼。”
晨光唤醒了船,暖暖冬阳伴随微风,真是适合海上行船的气候。拜完妈祖的周颖思与掌管针路的两位火长一番参议后,决定取正东南边位前行。张满帆后,船便缓缓进步。未几时,瞭望的海员便回报远处似有岛屿。周颖思偕同颖慧、易通衢和李二趋前了望。只见本来恍惚气象,跟着逐步靠近而愈来愈清楚。从海天一线到翠绿岛屿,然后辩白出两山之间的一澳海湾,夹岸树林历历在目。
苏贡不假思考便答复了周颖思的题目。本来周颖思还觉得苏贡会想要从中取利而有所保存,却没想到蕃人天真烂漫,少有诈欺之事,直言相告,让周颖思深感诧异,也略感惭愧。当下便敬苏贡一碗荔枝酒,并对苏贡表示,今后载来荔枝酒将全数批发予八里夯社转卖给别的蕃社。诸蕃好酒,然蕃人自酿酒以口嚼黍米而后令其发酵得之,不但产量有限,亦不醇厚。周颖思所带来的荔枝酒虽非上品,却也赛过黍米酒多多。八里夯人本擅贸易,不过此处不产硫磺,本来觉得这趟和周颖思的买卖将有利可图,但现下有荔枝酒如许的货色,哪能够不欢乐!因而两人商定,今后以一张上等鹿皮或中等鹿皮两张换一石荔枝酒的代价买卖。
一行人横越一道水沟后,便进入村庄内,而村庄中间是个广场,由很多奇特的房舍围成的。周颖思一行人暗自称奇,因为八里夯社的屋子是他们从所未见的。蕃人的屋子是高架于空中之上,前后各有一处流派,架有约一人高的梯子便利高低出入。房舍的墙壁与地板是木料与竹子作成的,呈长条形。屋顶用茅草覆盖,看起来就像是一条翻覆过来的船一样。如许的房屋布局与南洋所习见的“干栏式修建”类似,亦曾见于千年之前的中国东南水泽地区,只是到了宋朝,此种修建情势底子不复存在于中国,也无怪乎周颖思这行人要啧啧称奇了。
“你说水深足以泊船,就连这两千斛海船也行吗?”周颖思略带疑问地扣问。
“大船长,苏贡对蕃人说:『来自海上的客人,送给我们详确的白布,让我们能够裁制衣服,送给我们盐,让我们能够腌制鹿肉。我们应当要用鹿和酒来接待朋友』。然后苏贡聘请您今晚到社内里作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