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寺的斋饭虽不如宝华寺驰名,可也是有些隽誉的,遗玉三人在车上只吃了点心,这会儿见到饭菜不免感觉肚饿,程小凤谢过那小沙弥后,待他关起门退下,便招来杜荷,将碗碟摆好,递了一双箸给遗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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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从,我的公主殿下。”
“杜二,你但是有主张了。如何求慧弘远师三张安然符。”
正要怒出声来的程小凤顿时卡住,遗玉瞥见长孙娴有些生硬的笑容,低头闷笑,杜二这话说了不即是没说么。
遗玉三人虽迷惑他为何要绕路,却没多问,马车行了不到一刻钟,便路过汜水坊门口,卢智不知是瞥见了甚么,盯着坊门的眼睛一亮,便从座下捞出一件淡色的披风往身上搭,在马车行至一处偏僻的墙下时,他喊了一声“泊车”,从袖中取出方才在楼中仆妇退还给他的四张帖子,给三人一人发了一张。
在街口坐上马车,程小凤伸手一巴掌拍在杜荷的背上,“你小子,吓我一跳,真觉得你要叛变呢。”
“那我们还是尽快为好,先到先得,等下人来的多了,他总不能一人给上三张吧,这安然符还没那么便宜,小玉,你说呢?”
“长孙,这都最后一比了,你再不拿块木刻,实在是于名声有碍啊。”
程小凤虽感觉他的话不太稳妥,但卢智不在,遗玉这会儿又一副心不在此的模样,只能临时听他的了。
不得不说实际寺的禅房隔音结果极差,几人入室的声音轰动了隔壁方才搂做一团的一对男女,年青的和尚伸手稳稳地捂住坐在他膝上素净少女的嘴,在她耳边轻“嘘”了一声,在她无声的嗔笑中,直接将少女拦腰抱了起来,走到墙边,一同听着隔壁的声响,后窗的阳光射在他有些桀骜的眉眼上。
“这东西拿好,有了它只要定时归去。起码不会做垫底。”
“不是难求,”杜荷面露笑容,“那是令媛难一得的东西,慧弘远师的大名你应当传闻过吧,他每年只亲手制三张安然符,单看机遇赠人,从未例外,只是本年这三张,似是早早就送出去过了,现在是十月,要求安然符,那不是要等上两个月?”
卢智不忘礼节地冲着三人出言告别,跟在玉梳身后走出去,落在最前面的程小凤,重叹一声,道:
卢智对她安抚地一笑后,并未答话,转而叮嘱道:“你记得,不管走到哪都要紧跟着小凤,戌时前必然要赶回君子楼,大哥也会定时归去的。”
在饱含深意地看了一眼杜荷和程小凤后,卢智悄悄地拉开她的手,将披风上的帽兜扣在头上,掀起帘子,一跃下车,几步便消逝在火线的转角处。
杜荷一脸严厉地对着笑容渐扬的长孙娴道:
“不可!”程小凤将帖子顺手塞进袖中,一反之前不争不抢之态,反对道:“长孙娴都找到茶社了,我们要不去,那这块木刻不是便宜她了。”
“沿着汜水坊门外走。”
“去实际寺。”
杜荷呼痛一声,“我又不是傻子,如果说了必定被你们丢下,跟着你们多舒坦啊。”
作为京中驰名的才女,在五院艺比当中却没有拿到半块木刻,虽因着长孙家的职位没人敢劈面质疑,可背后说闲话的倒是大有人在。这点长孙娴内心也明白,可比试至今却没半个外人敢当众这么说,去戳她痛脚的。
“去!”程小凤代遗玉答话后,见车子不动,便对她苦着脸道:“小玉,我们就去尝尝,我晓得阿智交代过你不要再出风头,可到时候真拿到安然符,簪子给杜二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