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八这天,遗玉为了见侄子特地起了个早,一听外头报说都来了,就让平彤安排下去,筹算留人下来吃午膳。
“先放着吧,等下再看。
又睡到傍晚,李泰才返来。
大半年没见着,程小凤还是那副风风火火的模样,见了遗玉就是一通抱怨,是以从她爹口中传闻了遗玉跑到定州去随军的事,封雅婷和史莲都没甚么变,两人特地带了墨莹文社的名册给遗玉过目,约莫是晓得她孕时不便劳累,没有一块把账册拿来给她看。
有身了报酬就是好,怀着太子的子嗣报酬更好,怀着一个失势的太子的子嗣那报酬的确就是好的令人发指了。
火炉烧的很旺,一家三口围在桌前用饭,不是山珍海味,只要一碗煮咸的面条,氛围倒是说不出的温馨和谐。
“三十而立,殿下今是而立之年了,真快啊,我也二十有二了。”
遗玉放下半边帘账,套上外衫,就叫了门外等待的平彤端水出去洗漱。
在宫门前下了车,扫了眼四周进宫赴宴的人影,受了礼,遗玉就被李泰扶着坐上早等待在此的四人步撵,抱着热手炉,被宫女严严实实地拿毯子捂了脚,在一众既惊又羡的目光中被抬着往两仪殿的方向分开。
锅里蒸出白烟,平彤吸了吸鼻子,笑道:“不会,奴婢闻着就感觉鲜,必然好吃。”
明天是李泰的生辰,宴会办在宫里,因为在早晨,吃过午餐再筹办出门都不急。
手中接过象牙箸,在碗中一捋,香气就散开。
杏园屋里熏了火炉,侍女们都候在外室,厅里摆了一张三足的圆桌,衬着明红的桌布,李泰品着茶,细雨点有些拘束地坐在他劈面,低着脑袋玩手指,时不时昂首偷看他一眼,一闻声内里帘子响,扭头看到遗玉出去,就从凳子上蹦下来,不幸巴巴地看着等了半天赋到的遗玉:“母妃。”
饬好面,遗玉照明天卢氏教的体例,将面条搓成细条,再一根一根连起来,一圈圈盘在面盘里,差未几接够了三碗才停下来。
模糊听到那声低笑,盯着他侧脸弧度美好的线条,遗玉脸不知为甚么就红了,扣紧他手掌,另一只手捡起了箸子,冷静吃起那碗过咸的面条。
吃了一大碗咸汤面的结果,是遗玉到了傍晚还感觉喉咙发干。
李泰将茶盏放到一边,低头看动手边这碗翠红交叉的面条,从遗玉、
遗玉扶着平彤的手臂站起来,冲李泰笑笑没答。
有这丫环恭维,遗玉多了些信心,让平彤放了另一口锅子烧水,看汤的火候差未几,就把面在另一口锅里煮了两沸水,亲口尝过软硬,捞出来盛了两大一小三只碗,再把滚汤的骨汤浇上去,对劲地看着面丝飘上一层奶白,拿箸子摆上用热水罩过的胡萝卜丝,冬菇另有黑耳,打了三只鸡蛋,最后才洒上一层葱huā。
“啊?如何会咸,我尝过了啊”遗玉从速夹了一口面吃下,细品后,顿时垮了脸“大抵是我早上起来,尝不出甜咸。”
“咸了。”李泰照实答复,劈面的细雨点则更诚笃地伸出了小舌头,苦着脸管平彤要水喝。
见屋子里热烈,既然都来了,遗玉想想便让人去请了落单的高阳,不到半个时候,明天被挡在芙蓉园门口没能出去的高阳公主就赶了过来,不免也是对遗玉一通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