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卷过后,季德聘请卢智一同去见客岁科考时熟谙的朋友,被卢智直言回绝也不难堪,自行拜别。
“......可惜、可惜,这等文章如何投到你们崇学司去了。”
崇学司专职每年科考保举,内有二十八名司贡,以其贤望分级,低可举五十,高可举二百,总计一千三百六十名举子名额,每年乡贡入京者,需筹办一份报考科目标原创文卷,上书文章诗歌皆可,以供司贡提拔。
卢智和卢俊二人便又回到了弘福寺内,到了暂居的客房处,一人在屋内读书,一人到了院中打拳,只是未过半个时候,便有一人先按捺不住。
“当初、当初也是想着能替那些个豪门学子多做些事,只是当今才晓得,实非我一人能为啊......”
“啊?他那是客气话啊,我还真没听出来!”
“恰是!几位大人请看,这门生牒子上注其才刚满十四,清楚是黄口小儿放肆之词啊!”
“大人,这里有一门生文章,所言实在是有扰乱朝廷规制之嫌,我等正为此事着闹,以是便失了态。”
“要!如何不要!但是――你舍得?”
“那就多谢。”
他话音一落,那姓张的司贡就取了两样递了上来,郑司贡一一接过,又对几人道:“老夫需得去别处看看,各位大人持续罢。”
“唉,无聊、无聊!大哥,刚才季大哥聘请我们一同去探友,你怎地就回绝了。”卢俊一边抱怨着,一边从院外走进了房间,凑到卢智桌案前。
另举人者,未满十六岁,可由礼部选送入国子监部属四门学与官吏子孙共同学习,无需春闱招考,待毕业试后皆可入吏部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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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诸位大人是在会商甚么,老夫打门外五丈远便已听到你们的争辩声。”这位郑大人,算是这崇学司内年纪最长,又贤明最显者,只因年龄太高,当今皇上特允其每日申时以后再到司处办公。
郑司贡则是先大抵扫了一眼这篇不够数百字是非的文章,而后便消了脸上峻厉之容,有些温言安慰到面前几人,“几位大人不必起火,为一不明就理的门生而失态,实在不是我等所应为,张大人,将写这文章的门生名帖与牒子寻了给老夫,我亲去理院辞了,免得今后你们想起又着恼。”
是夜,长安城一座高墙大宅以内,宅主书房中有两名常服老者正并坐在一张嵌玉虎纹案前,一面指导一人手中纸卷,一面低声扳谈。
如果没有通过崇学司的保举,门生也可自行拿了文卷去找当朝有贤明的士官大夫自荐,只是千中或有一二人能得偿所愿。
由当今圣上在此中亲选三元,分予状元、榜眼、探花殊荣。
这寺院占地不过数十亩,虽无宝刹之地焚香如云屯、幡盖珊珊垂之态,却也实在清幽朴素,院内处松柏映翠,厅堂挂绢帛文章,耳中闻喃弥佛音,鼻尖绕晨露清芳。
两位昔年同窗,便在这春浓之夜,一场详谈之下,替一名差点被堵断宦途的豪门学子,开通了另一段途径*
前二者――举子、生徒,四月春闱入试,试后取各科百名,可入吏部备案,又选最优者各十人,入殿试。
卢智说完不再理他,将手中发黄册页又悄悄翻过一面,持续朗朗读读起来。卢俊虽性子直,但也晓得好赖,听他大哥如此解释,又想起临行前卢氏的交代,也就顿时歇了想往内里跑的心机。
“哈哈,鹿公休恼,打趣罢了,我这不是气不过么,如果那门生投到我这里来绝对直接保举入闱,可送到你们那边,恐怕是能气死好些个老呆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