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星妍夹筷之余倒是瞥见王恭妃的饭盘,不由得柳眉紧蹙,不解道:“娘娘的饭盘为何如此粗陋?按理说御用监会给六宫嫔妃改换破坏的器具。”
张星妍瞧着王恭妃那双木讷的眸子现在噙满泪水,是欣喜,是委曲,更是无言的幸运。
张星妍望着相拥在一起的万历和王恭妃,他们现在的密意拥抱但是足足等了十几年,王恭妃泪眼婆娑更是喜极而泣,她十几年来的哑忍终究在明天换到了万历一丝垂爱,为何女子要对男人从一而终,而男人却能够拈花惹草,妻妾成群,莫非他们不晓得一个女人的心是有多麽脆弱吗?
张星妍瞅着香萝面露难色,只见她扑通跪地诺诺道:“不是奴婢不肯去为娘娘换掉饭具,只因娘娘和大皇子只要一套饭具。”
香萝噘着嘴叹了一口气道:“娘娘如此心系陛下,为何陛下十几年来都没有来我们的景阳宫?奴婢心疼娘娘......”
王恭妃闻言朝万历面含秋色地说道:“此盘为锦鲤勾莲铜盘,乃是陛下当年赠给臣妾之物,臣妾不忍丢弃,故而一向保存至今。”
“混账!皇后是如何管治后宫的!”万历气的拍案而起,甚是龙威大怒。
“陛下何故彻夜摆上如此多的山珍海味?”王恭妃望着满桌花花绿绿菜肴眼里既有欢畅又有不忍,只听万历暖和笑道:“爱妃身子衰弱,彻夜晚膳尽是张典药专门为爱妃调制的药膳,不吃可就孤负了朕和张典药的一番苦心了。”
王恭妃的这番别成心味的话儿,更像是说给万历听得,只是万历仅仅点头苦笑点了点头,张星妍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筹办好好享用这来之不易的帝王套餐。
虽是夜色满盈,张星妍却也依凭微小的灯光将这景阳宫看清三分,宫苑四四方方,除了几盆盛放的夜来香,再无其他装潢物,尽显苦楚之势,张星妍不由内心嘀咕王恭妃好歹是生养皇宗子的嫔妃,景阳宫却还不如无所出处的魏慎嫔宫里稍显富丽。
万历瞧着王恭妃如此情真意切的面庞,惭愧了好久,垂首温笑道:“恭妃放心,今后朕还会来景阳宫,前次你为朕挡箭脚还负伤,快快起来......”
张星妍内心模糊作痛,毕竟感性没过了理性,侧颜之际倏然滑下两道清流,多少年了她再苦再累都没有哭过,彻夜本身竟然被一个独守空房的宫妇而酸楚抽泣。
“陛下,下官已奉侍恭妃娘娘浸泡好足药。”张星妍秀眉轻挑朝殿外拍了鼓掌掌喊道:“上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