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本是程承的书庐,门口守着的几个仆妇,一见萧夫人就要上前反对,当前一个便是葛氏亲信李追,她见这回萧夫人带的不是平常仆妇,而是持剑负弓的劲装武婢,已有些心慌。
多年夙怨,本日一朝得报,青苁深觉出了一口恶气,萧夫人瞥了她一眼,道:“家门不幸,也不是甚么功德,莫要喜形于色。”青苁夫人从速忍笑,道:“女君说的是。”
萧夫人悄悄的看着她,看得葛氏浑身发毛,讪讪闭上嘴;心知萧夫人和本身分歧,她十几年来跟着程始东征西讨,举凡平抚乱民,查探细作,手上是实实在在沾过人血的。
“休想!我嫁之时你们程家困厄交集,现在你家兄弟飞黄腾达了,你们倒想弃了我,休想!你如果之前叫我归去,我还敬你另有几分胆略,如何,你兄长返来了,你这软骨头长了胆啦,晓得跟我顶撞了,你一辈子就是窝囊无能的废料,只靠你兄长……”
萧夫人自顾自的说下去:“第一回是你新嫁没两个月,你教唆二弟本身另起炉灶,另扯大旗,以你的嫁奁为军资也做出一番奇迹,是不是?可二弟一口回绝了,你愤恚的回娘家住了十余日,要家里给你择婿另嫁,是也不是?”
这话没头没脑的,葛氏一时没想明白,昂首瞥见萧夫人嘴角的讽刺之意,心头一个激灵,破天荒聪明起来,道:“莫非傅母已和你通同……”
萧夫人不管葛氏在想甚么,只悄悄耻笑数声,缓缓向门外走去,走到一半,忽尔立足,转头道:“你数次想再醮都嫁不成;我这里跟你下个包管,哪天二弟与你绝婚,我第二个月就能给他娶一个贤淑貌美的好妻室,毫不叫他再受一点委曲。”说完持续往外走。
“……我可不是只看走眼这一次。”
萧夫人低头看着亮光的木地,低声道:“……都是我的不是。”
萧夫人目似寒冰,缓缓道:“没这么轻易,你不是另有后代吗,你即使不心疼孩儿,葛家不是另有满铛铛的一家人吗,这天底下总有你心疼敬爱之人,我自会好好回报!”
葛氏一惊。
“成心也好,偶然也罢。”萧夫人一摆袖袍,淡然道,“倘若嫋嫋真有个万一,你觉得你还能好好站在这里?!”
萧夫人径直走入屋子,只见程承半靠在床榻一边,酒气未散,已被气的浑身颤栗;葛氏则站在他劈面,正跳脚痛骂。见到萧夫人出去,程承抬开端,满面尴尬之色,又有几分委曲,目中含泪,道:“…姒妇…”
葛氏忍着疼痛,豁的一下爬起,骂道:“我不走,当初程家穷的……”
萧夫人面上微露自大之色,道:“不然万老夫报酬何总能‘恰时’的来程家。”
萧夫人却不放过她,持续道:“这回后,你诚恳了一阵,总算晓得挞伐搏杀是天下大事,不是闹着玩的。可生下二娘子不久,你的心机又活了。嗯,我想想…之前你那般诚恳,约莫是怕本身不能生养罢…”
葛氏吓的不轻,脱口而出:“你如何知……”随即从速闭嘴。
萧夫民气中难过,低声道:“我们伉俪都是无私之人。为着这份恩典,明知葛氏不当,还留着她,叫二弟受委曲了。”
葛氏嘴硬道:“你能把我如何,大不了我不做你们程家妇就是!”
萧夫人冷冷看着她,并不说话。
“不是那枚你要留给嫋嫋的玉珏么。”萧夫人用心板起脸,“只惦记女儿,你倒不想想转头见了葛太公如何说?”
“甚么恩?帮助粮草么,乡里县里哪家大户未曾献过?”萧夫人嘲笑道,“大人保护乡里全面,使众乡亲不致沦入刀枪烽火当中,保全了多少人阖家性命,出些粮草财帛也算是恩德了?怕是葛太公本身都不敢这么说对程家有恩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