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夫人面沉如水：“让她说。”
只听少商道：“阿母刚才说奴婢之错不该归到女公子身上。嗯，这话说的好。以是，才来到我身边几旬日的莲房出错，阿母就连问都没问清楚，将我拘来训上一顿，归正笃定必是我的错。而伴在堂姊身边十余年的菖蒲出错，堂姊就一点也无碍。你说，这是为甚么？”
萧夫人暗自感喟，若论聪明机变，姎姎是一百个也比不上嫋嫋的，本日之事骤发俄然，想来嫋嫋事前也不知情，可不过刚才短短几刻，她就想明白枢纽地点了，并反转结局势。
程咏侧头拭泪，逆光中回望身形薄弱的幼妹，一时肉痛如绞。
萧夫人听儿子口口声声都在给少商说话，肝火更旺，迁怒道：“你晓得就好！你当初如果送出两张书案，岂不皆大……”
本来承情到此为止了，谁知那傅母听了萧夫人的话，似是得了背景，俄然大哭道：“多谢女君为我们女公子说话。我们女公子没有四娘子聪明，没有四娘子口舌聪明，她是个诚恳人，女君您是晓得的。刚才四娘子那番话，哎哟哟，别说叫我们女公子本身想出来，就是写出来让她背都不成呐！四娘子有三位同胞兄长撑腰，不幸我们女公子势弱，统共一个话还说倒霉索的幼弟啊！我们做奴婢的不免惶恐，日日担忧有人欺负我们女公子，到处逞强要尖，甚么东西四娘子有的，我们就觉着必然要给女公子也讨一份呀，这才犯下了错误……！”
少商收起笑容，冷冷道：“这么点微末小事，就把主家全都轰动了，说到底，不就是阿母觉得我抢了堂姊的书案吗。彼时如有一人出来喊一声‘曲解’，不就甚么事都没有了？菖蒲，你晕倒了不能说真相，你那十几个围着莲房她们痛殴的小姊妹们可没晕倒。她们是不晓得秘闻被你瞒骗了，还是她们知情不报，由着主家曲解！”
“——母亲为甚么要罚长兄？”少商忽道。
“阿母不肯斥责你，你知是为何。不是为了你这自作聪明的蠢媪，而是为了堂姊的脸面。”少商一字一句道，“你感觉兄长们偏疼我，不必难过，这不有阿母偏疼堂姊嘛。”
那傅母心中一沉，暗叫‘好短长’，一句话就问到了枢纽地点。
程咏跪倒在萧夫人脚边，连连叩首：“都是儿子的不是，阿母罚我吧。”
青苁夫人都不晓得本身眼眶已经湿了，但是那跪在中心的女孩一滴泪也没有，那样倔强高傲，只把薄薄的背脊挺得笔挺。青苁这辈子不管何事都是站在萧夫人这边的，可这回，她却想站到女孩那边。
程咏直起家子，痛斥道：“贱媪！竟敢群情主家是非！来人……”
此言一出，青苁夫人起首吓一跳，桑氏也惊奇的看向长嫂。
“以一张书案，行诽谤骨肉嫡亲之实。这个罪恶，要么是你背着，要么是那十几个婢子背着。你挑一个吧。”少商悄悄的看着她。
程颂不敢置信望向萧夫人，程少宫也满心绝望，颤声道：“阿母，少商不是你的女儿么。这老媪刚才说了那样悖逆之言您都不惩办，反而要对少商说这么重的话？”
萧夫人气的浑身颤栗：“好好，就罚你，就罚你……”
萧夫人闭上眼睛，心中感喟。
桑氏低头微微而笑，青苁夫人听呆了，不知觉停了给萧夫人顺气的手。程家三兄弟看着自家幼mm神情自如，再对比程姎慌乱的模样，心中莫名生出一股高傲。
少商心中一笑，微微侧过身子，道：“莲房，你过来。你可知你错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