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把人杀了?”这是少商最初级别的设想力。
霍不疑点头道:“不错。除非别有隐情,不然自家堡垒被处所官吏说搜就搜,还笑容相迎,若天底下的豪强大族都这么好说话,现在也不会因为顺从度田令而烽烟四起了。”
楼垚说干就干,当即就要找人来抬第五成,少商想跟着一道去,谁知霍不疑道:“少宫,你与阿垚同去。阿垚,你只办理直气壮的跟他们要袁慎。少宫,你躲在背面细细旁观那两家人的应对之色。你俩快去快回,非论那两家人是何回话,都快快返来报我。”
霍不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浅笑道:“我能好端端的活到明天,靠的就是杞人忧天,有备无患。”
“戋戋小事,我看哪个会来寻我倒霉!”
“田朔哪来的‘德’,缺德还来不及呢。”少商一哂,随即正色道,“那么他屋堡里的那些壮丁都去哪儿了?嗯,公然是不当。”
田朔冷声道:“程娘子安知我未曾策划。”
霍不疑不知她心中动机,从怀中取出绢帕在净水中沾湿了,过来擦拭她脸颊上的尘污与汗水,柔滑莹白的肌肤透着勃勃活力,仿佛刚从枝头萌出脑门的倔强花苞。他轻声道:“家母最爱亲手侍弄花木,常常弄的一脸泥污,阿父便为她擦拭。”
“天下茫茫,本难寻觅,因而我就去鸿胪寺翻查卷宗。”袁慎道,“当年公孙老儿镇守蜀中日久,生了称帝弄权之心,便让自家后辈都迎娶蜀中世族之女,作为姻亲之盟。”
袁慎更怒:“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有朝廷的令旨,有缉捕要犯的人马,他们竟然敢逮捕,还要杀人灭口,真是反了!”
话虽这么说,目前景象却不大妙。楼垚只清楚那两座屋堡的覆盖范围田亩人户族系谱籍等等等等,其他屋堡仆人的品德家道交友环境一概云里雾里。
霍不疑眸光流转,静中带嗔。
何昭君叹道:“人老是要长大的,之前有家属父兄庇护,甚么都能率性着来,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得为孩儿们多想想。前人种树,先人乘凉啊。”
霍不疑涓滴不为所动,语气安静道:“既然田家情愿让我们搜,我们就去搜上一搜。”
霍不疑唇角悄悄扬起,调侃道:“你在水边,说不定会巨浪滔天,你在山边,保不准要山崩地陷,你在天涯,也不知不周山会不会再倒一回。我对你不大放心,还是待在我身边安稳些。”
霍不疑笑道:“约莫是度田令的原因。那两座屋堡在处所上想必很有权势,多年来与官府交好。梁州牧怕本地县令秉公放纵,便来了个釜底抽薪,直接将那片地划给阿垚统领,这下他们之前的运营就都不管用了。”
霍不疑笑出了声。
“就是怕有人用心侵犯。”少商弥补。
排闼的梁邱飞不防,几乎一脚踩空,被前面的弟兄拉住才稳住身形;举火把去照,世人才发明这本来是一间深陷下去的牢房。
少商不无感慨,嘴上却戏谑道:“这才生了一个儿子就口口声声‘孩儿们’了?安成君您想的可真远。”
袁慎恼羞成怒,拍着空中:“我没有冒然前来,我带了两百精兵,另有州牧的手令!”这里是他亲母舅的地盘,能出甚么事啊——但是就是该死的出事了!
“嗯,一个三妻四妾,一个克妻无数,这两家倒是对仗工致。”少商开槽。
霍不狐疑头柔嫩,凝睇女孩的双眸中似有星光活动。
少商啧啧作声:“这就是没教好女儿的了局,该当把张家的经验广而告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