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凭肉眼,没法判定沙丘的深度。一旦赶上细沙淤积的沙丘,即便是纵横荒漠的四驱越野车,也会陷进沙坑里。
曲一弦提早停了车,按例先去探探路。
GPS所显现的方位,间隔许三口述的与荀姓客人失联前的地点已非常靠近。
上坡的沙丘并不好走,车轮触地,一旦动力不敷或是沙坑太深,都有陷车的风险。地形的不稳定,无疑是很磨练车技的。
现在这片人迹罕至的荒凉戈壁在千百年前也曾是一片汪洋大湖,水草丰美。后因地质和蔼候的窜改,水位降落,大湖逐步被分割成数丛河道。到近世,河床干枯,地表风化瘠薄,早已寸草不生。
她挂低档,谨慎翼翼地和这道车辙印错开两公分。
江沅说的金顶,是雪山金顶。是天快亮时,初生的金色阳光覆盖在雪山山颠的瑰丽风景。
江沅带笑的眉眼在灯光下尤显娇俏。
曲一弦头皮一紧,“靠”了声,猛地踩停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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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洋舰的引擎盖滚烫,透过挡风玻璃瞥见的地平线绝顶,被高温扭曲揉折, 模糊透出几分海市蜃楼的瑰丽迷离。
袁野拥戴了两声,正等曲一弦挂电话,余光瞥到几分钟前他顺手记在备忘纸上的那串手机号码,忽的想起他曲爷还等着补给,仓猝赶在电话挂断前叫住她:“曲爷,你手边有笔头不,我给你个号码。”
不过曲一弦也没留意,她拧眉看着这串有些熟谙的手机号码,挠了挠腮帮子。
曲一弦在卫星舆图上设定的第一个停靠点是座独立矗立的戈壁, 更精确地说,是一座约四米高的小土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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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弦,我去车里找瓶水。”
探完路,曲一弦按原路返回。
她这趟去玉门关,纯粹是闲着无聊,想去景点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接上一两个散客回敦煌,好补助点糊口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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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响罢,鼓励着覆信,不竭地在曲一弦耳边反响着。
这土丘长年风吹日晒, 长得粗糙, 也就胜在这周遭百里再没有别的土丘能长得比它还高, 勉勉强强能够拼集着用来遮挡日光。
高反的嗜睡反应,是再坚固的意志也没法抵挡的。像被注射了一针麻醉,认识犹醒,人已昏睡。
她蹲下身,用指间的间隔测量轮胎的宽度。
电话响了两声很快接通,袁野“喂”了声,问曲一弦:“曲爷你这会在哪了?”
眼看着即将翻过这道沙粱,透过挡风玻璃曲一弦已能瞥见一马平地的沙丘戈壁。最后一脚油门轻松猛踩后,只听“噔”一声巨响,巡洋舰猛地翻过沙粱的同时底盘重重磕地,收回持续不竭的“噔噔”声。
始终被暴晒的沙面,沙粒滚烫,触手间的高温像似这沙丘伸开了一口獠牙,牙锋森森。
小土丘只勉强遮住了巡洋舰一半的车身, 曲一弦姑息坐在敞开的车门槛上,研讨舆图和轨迹。
曲一弦正找打火机,到处没找着,干脆坐进车内用点烟器点着了烟,这才不疾不徐道:“这救济力量挺悲观的,运气好点,今晚就能给找着。”
傍晚的金顶……临时叫它金顶吧,不过是层层缕缕的朝霞余晖在雪山顶的装点,转眼即逝。
这趟为期十天的路程到明天,刚好过半。
睡垫在地上铺了一夜,快和地盘一样覆结冰霜。
她的认识沉浮着,试图把她拉进梦魇的深渊里。
曲一弦没走太远。
她觑了眼GPS,估摸着这已经是离车最远的极限,也不再持续深切,就近挑了座小土丘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