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划子撑至江心,姬锋这才捧起江水喝了一口,接着转头看向世人暴露一抹浅笑。“很甜,都来点?”
“装个病就能让锋儿返来,莫非老夫不晓得吗?这些年来为何从未这么做过?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做!”吴王叹道:“大周立国以后便是以孝治天下,故而才有百善孝为先之说,不管是朝廷还是官方,皆是最重孝道。老夫病重,锋儿返来相伴病榻,此乃人之常情,父皇也说不得甚么。但你觉得他就乐意?不乐意而被迫行之,这是甚么?这是逼宫!若换成当年的父皇,你们早死了,哪还能有命返来。”
“路上赶上了点费事。”姬洛吃不得重,与徐娉婷架着姜云仍觉疲累。“你过来搭把手。”
姬垣上前架起姜云。“姐夫,你谨慎点。”
吃饱以后,力量也都返来了,姜云乃至感受伤处的疼痛都锐减了几分,看来伤得的确不重,遵循这个势头用不了几天就能病愈。姬垣接人筹办非常充分,就连马车都提早预备了一驾,世人上车后,在百余名流卒的保护下,缓缓向金陵开赴。
这点姜云倒是没有考虑过,因为从见姬重的第一面起,老天子怕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了。
在寝室中见到吴王的时候,直把姬洛吓了一跳,老丈人竟真的一脸病容,面色蜡黄,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对几人到来似是全然不知,还是昏昏欲睡着。
“小垣,你带吃的没?”
“行了行了,别给老夫摆出这副模样。”吴王一脸嫌恶的神采,不屑说道:“他胆量比天都大,能让老夫吓到?倒是你爹我,让这混账东西吓得不轻。”
“父亲不知。”姬垣咧嘴笑道:“不过他已将三营兵马全数派了出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沿江安插策应。只要兄长返来,我等必能第一时候晓得。”
“小屏,你驾车一宿,歇歇吧,我来。”
“这。。。”
被看破了,姜云难堪地摸了摸鼻子,陪着笑容道:“岳父大人,您也别活力,要不来这么一出,大哥也回不来啊。”
姬垣倒是个自来熟得性子,咧嘴笑道:“嗨,您跟我客气甚么,都是一家人。”扶着姜云走了几部,他这才说道:“父亲说了,等你们达到以后,立即回府见他。”
“姬垣?”姬锋上前与他拥抱了下。“爹安知我们从这里登岸?”
吴王一脸古怪地看着他,俄然感觉儿子仿佛有些陌生。“那是藩军,直属藩王,除了各营统领以外,朝廷不设统帅。”
入城以后,徐娉婷得先回一趟国公府,暂与姜云道别,其他人则径直前去吴王府。
吴王闻言愣道:“要不老夫去给你徐叔叔说说?去五军都督府任职?”
“别叫我爹。”姬锋才开了个口便让吴王卤莽地打断了。“使诈离京,这主张是谁出的?”问完以后未等世人开口,他又自顾自持续说道:“别说了,姜云,老夫晓得是你!”
吴王瞪眼回道:“老夫对你有甚么不放心的?为了你们几个,老夫舍掉老命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只是藩军。。。盯着的目光可太多了,爹是怕你惹事。现在你不在都城,那边本就不会放心,若再出点事情,难道给人拿了把柄。”
“爹呢?”
“爹。。。”
拖车的马匹虽是上好的骏马,但长时候的赶路也已耗尽了马力,世人等不及马匹疗养,姬锋干脆在凤阳换了匹马,不做任何逗留持续出城南下。
“文职?”姬锋蹙眉考虑了半晌,摇点头道:“我在京卫批示使担负同知,管的是武事,做不惯文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