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福应了,正要回身出去,陈封忙道:“洪都知且慢,现下左骁卫已将宫城围住,宫人们出不得宫城,还是臣遣人去召罢。”
陈封道:“我要在这里护驾,你速去垂拱门,率一千人进入后宫,搜索羽林卫叛军,不得漏过一人。命另一千人仍围住后宫,不得松弛。”
洪庆听了,便不下跪,深施一礼道:“谢陛下。臣洪庆见过陛下。是臣莽撞了,冲撞了陛下,请陛下定罪。”
郑帝道:“你兄长比朕还要严苛些,若要定罪,便由他治你的罪罢。”
郑帝道:“也不必急在这一时,待天大亮了你再去也不迟。”说罢低头沉吟半晌,又道:“徐恒彻夜但是在东宫中,没有出宫么?”
洪福却一闪身挡在里屋门口,洪庆愣住,只得愣住。洪福道:“带刀见驾,你是作死么?”
正说着,忽听院中传来一阵短促脚步声,异化着铠甲兵器碰撞的声音,只见一人大步走进屋来,恰是洪庆。
洪庆道:“是,臣先将梁州府衙围了,将彻夜在府衙中人一体拘拿了,此中便有梁州府太守段铸,又将在内城巡查的梁州府差役也全都羁押起来;策应陈崇恩入内城后,臣将臣麾下统制康嶷与彻夜值守安肃门的金吾卫军士全数拘拿;臣又分拨将士将方旭、许嵩、严预、段铸、吕进、汪度、周魁、徐恒、朱休、孟谯、常建、李瑁、章越等人宅邸尽皆围了,却未敢擅入,只等有了旨意再入宅拿人。”
洪庆道:“这是臣的疏漏,臣这便遣人将张铨宅邸也围了。”
郑帝道:“不想进士出身之人竟是一名将才。他现居何职?”
世人谢了。袁端便坐了首位,卢豫次之,第三位是洪庆,第四位是陈封,崔言正要坐末席,却见洪福已命人从外屋搬出去一张书案,一把圈椅,放于门边。
郑帝点头,陈封起家至书案旁,取过纸笔,写了几字,又在怀中取出小印钤了,便出房门到院外唤过几个亲兵,交予手札,又叮咛几句,这才回到屋中。
郑帝微微一笑,却不再理睬方旭。
秦玉大声道:“是,末将遵令。”回身快步去了。
郑帝站起家,伸展一下筋骨,在地上踱了几步,走到书案后坐在椅上,说道:“这事与你们无干,是方旭与王栻勾搭起兵谋逆。你们是文臣,平叛用不到你们,是以没有知会你等。此时乱已安定,却要用你们善后了。”
郑帝道:“你甲胄在身,大礼便免了罢。”
洪庆这才觉悟,仓猝解下腰刀。郑帝却呵呵笑道:“无妨,他是武将,刀不离身,便带着罢。”洪庆仍将腰刀交与洪福,这才进了里屋,便要行膜拜大礼。
洪庆嘿嘿笑道:“陛下那便是恕了臣的罪了,现在臣与兄长一年也见不得两面,他如何得闲治臣的罪。”
陈封又叫住道:“且慢,我再重申一遍军法,如有私取财物,滥杀无辜,淫侮宫人者,立斩不赦。”
此时已过了寅正时分,天已泛白。寅时末,袁端与崔言急仓促赶来。二人进里屋,行了膜拜大礼,起家后袁端道:“陛下,宫中、城中产生这般大事,臣却毫不知情,臣身为朝廷宰辅,有失策之罪,请陛下定罪。”
陈封站起,躬身道:“臣遵旨。”说罢回身出屋,站在屋门口阶上大声叫道:“秦玉。”
秦玉应道:“是,遵将令。”回身欲走。
陈封道:“是。”
崔言谢了,便在书案后坐了。
秦玉仓猝从院外进院,边走边应道:“末将在。”
郑帝道:“默之,本日我坐了你的席位,却还要你草诏,你便坐那边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