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肃定了定神,再细看舆图,很久抬开端来,却不敢大声,“找到路了。”说着递过舆图请陈封看。陈封却不看,“我不必看,你只要找到便好。”
陈肃又细细看了一遍,才道:“确是有路能通安然集,只不过要翻两座山,涉一条河。”
王焕重重“哼”了一声道:“我去,不必再争。我镇皆是马队,进退都可安闲些。你等步兵,若堕入重围,如何冲得出来?”众将都有些动容。这王焕上阵杀敌从不落于人后,但常日里寡言少语,与世人来往未几。不想到这存亡存亡之时却也交谊深重。
陈肃拱手道:“是。”转头接道:“更要紧的是粮草,目下粮草已将尽,若将士们每人每日五两粮米,也只能对峙两日,若要将士们吃饱,只怕......只怕一日也难以支撑了。”
就如许,全军赶着三十余辆辎重车上路了。不到一个时候,已行出十里多路。此时天还未亮,陈肃就着火把检察舆图道:“就是这里了。”
全部虎帐只要中军帐中另有烛光。帐中铺着毡毯,矮几上摊着一张陈旧的羊皮舆图,两盏油灯压着舆图卷起的边。矮几四周另有四只烛台点着烛火,但却还是有些暗淡。五小我席地而坐,没有人看舆图,舆图上的东西早已熟记于心。
陈肃翻看舆图道:“另有三十里,现下这行军速率,中午前后便能到了。”
陈肃道:“兄长,我这战略是从润安兄分兵之计窜改而来,倒是弃车保帅之策。”说着从怀中摸出几枚制钱来,只见陈肃将一枚制钱放在舆图上,说道:“这是我军。”又在上方排布三枚制钱道:“这是燕军。”又在上方摆布两处各多放一枚制钱道:“这两处燕甲士多。”略一顿道:“我这战略说来简朴,我军分一镇兵马走中间安然集为疑兵,燕军得信后必定分兵声援。”说着将上方摆布两边的制钱各拈起一枚放到中间,“此时安然集必定堆积起码四千兵马,那摆布两侧秃顶子和邵原的兵马必定减少,只怕只要一千余人驻守,我军残剩人马择一侧走,以多击少又攻其不备,定可突围而出。”
突听燕军阵中一阵麋集鼓声响起,燕军将旗摆布挥动,本已狼藉的燕军兵卒竟又垂垂集结起来。两个百余人方阵在号旗下竟从燕军阵中开出,抵住了势头正劲的郑军的冲杀。
“王焕、周严,你二人率部杀入阵中,救应黄梃,陈肃率部随我从右边绕畴昔,反对燕军预备队。”
“黄梃率本镇兵马走安然集为疑兵。王焕,周严,陈肃率本部兵马走邵原突围。明日丑正造饭,寅正出兵。”
陈封道:“燕军主将也是过于谨慎了,这安然集三千余守军,邵原必有两千人马扼守,那秃顶子只怕也留了一千守军未动。如果将这一千人尽数集结于此,本日我等便是插翅也难逃了。此战我等必可突围而出,只是也当真是幸运了。”说罢低声喝道:“将令。”
陈封在阵中冲杀,见燕军阵型稳定,集结人马反越来越多。郑甲士少,此时已只能结阵抵挡,而无反击之力。心中烦躁,昂首见燕军将旗便在不远处,心中暗道:“只要杀了燕军主将,敌军必乱。”便命掌旗官居于阵中不动,本身率十余亲兵向燕军将旗处冲杀。冲了一时,却冲不透敌阵,只觉燕兵越聚越多,亲兵反倒下几人,只得悻悻退回阵中。陈封又向右翼山坡上望去,见燕军马队已见希少,当下有了主张。便又率几名亲兵向山坡上冲去,绕开敌阵。到得坡上,果见燕军右翼人少,已能瞥见将旗,且敌将地点之处树木希少,正合冲锋。便率几名亲兵号令着冲了下去。燕兵猝不及防,竟被他冲出一条路来。陈封目睹燕军将旗下一匹黑马,顿时一员燕将,身穿全部甲胄,披着青色战袍,料知必是燕军主将,遂挺槊冲了畴昔。几名燕将亲兵挡在马前,但又怎能挡住这等奔马疾冲,转眼之间,陈封已冲到那燕将面前。那燕将看到,急抽腰刀格挡,怎奈刀轻槊重,却格挡不开,被陈封一槊正刺中颈项,顿时鲜血四溅,撞上马去。陈封回槊,又一槊刺倒燕军掌旗官,那面绣着“燕”字的大旗摇摇摆晃,终究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