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备赶快起家行礼道：“小陈制司别来无恙。”
陈肃目光躲闪，游移道：“若说是私兵，小弟不敢妄言。然我军令传下，将士们不敢方命也是实。兄长如何这般问，但是听闻甚传言么？”
陈封戟指怒喝道：“昏聩，无能，六年光阴，便将一卫兵马管理得这般模样，还敢夸口善能治军？你这般为将，虽将那陆桓、丁胄视为亲信，却教他如何能敬你服你？这般大事，你竟敢瞒我，若换了旁人，便是杀头的罪恶，竟还敢在此哓哓置辩？竟还敢说是为我分忧？”说着不觉悲从中来，长叹道：“枉我苦心将你留在梁都，倚为臂膀，早知本日，亭仪与及仁哪个不强似你百倍？”语音哽咽，竟再说不下去。
陈封面色阴沉，冷冷说道：“我初回都之时，你与我说卢太尉在你军中安插了很多八九品官员，莫非这些人也皆与你是一条心么？你便没有发觉有何非常么？”
程备听了，也只得坐了。
陈肃抬开端，看了陈封一眼，忽地起家跪了下去，口呼道：“大哥，并非我成心瞒大哥，实是见克日大哥诸事缠身，不得安逸，恐这些小事徒增大哥烦恼，这才...这才未禀来岁老。”
陈封嘲笑一声道：“只这两个亲信，你还敢称治军？那娄营统制任惠如何？可有非常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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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备道：“都司奏请立储，虽未言明拥立哪位皇子为太子，然卢太尉深忌都司，他又与周王干系深厚，如果周王为天子，都司只怕便无立锥之地了。是以都司虽未言明拥立魏王，却实是拥立魏王。”
程备以手捻须，好整以暇道：“这些事当今也是心知肚明，只是如何衡量罢了。当今若用卢象山，便必立周王，当今如果拔擢都司为禁军都宣抚使，便必以魏王为太子。是以现下只需扳倒卢象山......”话未说完，忽听屋别传来脚步声响，程备立时便住了声。
陈肃在右首坐了。程备道：“都司，你兄弟二人可贵叙些私房话，程备先躲避了。”
陈肃一滞，随即道：“兄长，这些人到我军中后，尚算得循规蹈矩，并无非常。倘如有人胆敢乱了军纪，我定会惩办，毫不手软。”
陈封瞪着陈肃，半晌未再言语。程备忽地叹口气道：“孝正，我晓得你是不肯都司担忧，并非成心坦白。然你可曾想到其间短长？过几日天翼卫也要出都戍边，到当时，梁都便只剩你这一支兵马是都司亲信。如果你天璇卫也被旁人掌控，都司便当真无人可用了。如果如此也还罢了，倘若都司竟涓滴不知，遇有事情难道措手不及？孝正，你此时将真相说出，或还不迟，倘若到了不得不说之时，便悔之晚矣。”
陈肃道：“我...天璇卫中，长史陆桓，奎营统制丁胄是我亲信之人，我军中诸事，尽交与他二人措置。旁的人...再无可托亲信之人。”
只见陈肃大步进屋，施了一礼道：“兄长。”转头看到程备，又施一礼道：“程批示使。”
陈封道：“我回梁都这一月，只因事繁，对你失于查问，本日便想问问你军中之事。你执掌天璇卫已有六年，先时我出征西蜀之前，数度问你治军如何，你只说天璇卫中将士有节，军法有度，全军高低皆同心并力，纵有些小小差谬，也不值一提。我因想你任中军长史多年，于治军之法熟谙于心，便也未再穷究。现在，却不知你天璇卫管理得如何了？”
陈封嘲笑道：“小事？这是小事？”忽瞥见陈肃伏于地下，身子颤抖，不由生出怜意，便道：“罢了，我不责你便是，你只将你军中之事尽数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