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兴亡云烟事 > 二十四 烟雨锁高台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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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革道:“都司连日劳乏,不得安息,天然疲累。然依小人之见,旁的不看还罢了,东西两个跨院的外书房,都司还该看一看的。这外书房必是今后都司常住之处,小人们也要侧重安插的。现下却只是简朴清算了,只等都司选一处,小人们还要再润色的。”

见他几人过来,门内早迎出几小我来,抢先一人只着青衣幞头,恭施一礼道:“小人恭迎陈都司并二位制司。”遂有人上前牵住马,奉侍他三人上马。

辰时,三人乘马,只带了四个侍从,穿过全部梁州城,从东南城直至西北城,走了约莫多数个时候,才到长右巷。

陈封道:“哦?是何物?我看过再说。”

这院子极阔大,正面五间歇山顶正房,高大雄浑,有压顶之势,两边各五间配房,抄手游廊相连。

陈封道:“岂敢岂敢,本日便劳惟木带我走一走这宅子,如何?”

几人顺着甬道进了正房,这正堂便是三开间,昂首看梁上空空如也,显是昔日曾挂着匾额,现在却已摘下了。下方紫檀雕螭大案上,设着两樽三尺高赤铜三足古鼎,中心是一樽一尺见方紫金香炉,案后墙上挂着虎啸山林图轴,两侧却没有堂联,想来也是摘去了。案下一侧是雕白泽黄金彝,一侧是刻贪吃青玉罍,地下两排十六张楠木官帽椅,间插着楠木小几。正堂两边阁房皆是小憩之所,也是桌案书画,古玩珍玩俱全。

高革道:“都司请随小人至耳房。”世人出了正房,随高革进了东耳房里间。

这座宅子占了约莫半条巷子,街上却极少行人。进了巷子一百余步,便见墙壁已重新粉刷过,崭新的绿瓦在日头下莹莹放光。又走数十步,便到了大门。

陈封听了结未出声,这宅子以往赵俱住时他曾来过几次,几次都是在西侧外书房见的赵俱,也未得窥宅子全貌,却未想到这宅子竟如此之大。

高革笑道:“都司说那里话来,小人受命只为奉侍都司,都司遂了情意,小人这差事便算是办成了,又何必言谢?”

陈肃叹道:“如此府邸,这般轩峻绚丽,除非圣上御赐,平凡人家那里敢住?也是千万不敢自家私建的。”

劈面仍旧是五间正房,倒是悬山顶,两侧配房游廊相连。屋内正堂排开十二张楠木交椅,那是平常会客之用了。两边内堂当中也是应有之物俱全。

高革笑道:“小人怎敢在陈都司面前称字?小人草字惟木。都司只唤小人名便可。”

那人道:“小人名唤高革,现做着将作监丞。昨日监里上宪打过号召,言本日都司要来看看新宅子,小人特来服侍。”

几人看了一回,陈肃、秦玉皆是赞叹不已,陈封却只是默不出声。几人又随高革转过后门,进了二进院。

接连两日,浩繁旧友同僚皆邀陈封饮宴,为他庆功拂尘,陈封心中虽不甚乐,却也不得不赴宴。

屋内各色陈列都已摆放整齐,只是俱都是崭新之物。高革道:“陈都司,赵都司家眷拜别之时,一应家什器物带去很多,却也余下很多未曾带走,但这些器物多是半旧的,小人哪敢与陈都司利用,便都登记造册,归入库中了。圣上又特旨从内库当选削发用之物加添进宅子,一并赐赉都司利用了。另有些不便的,倒是小人们从外边购入的,不知都司可称心么?”

出了配房,又看了两进后宅,几人已走得有些乏累了。陈封道:“这宅子这等大,只走了五进正房便已累得走不动了。东西两个跨院不看也罢,待今后搬出去了再看也不迟。将作监这差事办的极好,多幸亏惟木了,我便不必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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