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帝还未开口,卢豫便说道:“陛下,臣觉得政事堂之议不成。赵都司命丧蜀贼之手,禁军将士群情激昂,我堂堂大国折一大将,恰是伐蜀最好机会。此时出兵,天下莫敢非议,如果待到明春,气便泄矣。当时我大郑师出知名,岂不为天下嘲笑?被服、军火之事皆是末节,不敷为虑,政事堂固然安闲去做。我大郑禁军乃是精锐之师,若无这些便不能出兵,又怎能当得起雄师之誉?”
陈封道:“陛下,臣蒙陛下拔擢,充当一军主将之职,臣实愿统兵交战,以报陛下隆恩,然臣心下里策画,却也觉得卢太尉比臣更合适做这个主将。臣年青识浅,于西蜀之事如何敢望卢太尉之项背,此是国度大事,臣不敢有私心。然臣身为武将,如果不自荐却保举卢太尉,不免背得个‘畏战怕死’的骂名。这又是臣的私心,是以便一向未开口,请陛下恕罪。”
郑帝道:“嗯,朕晓得了。崔言说说。”
郑帝看了一眼袁端,又看了一眼卢豫,说道:“你们不要过分于拘泥了,梁都虽大,莫非只要十万雄师才气守住么?莫非五万人马便守不住?只要能守住十天半月,各地的兵马也就到了。伐蜀要倾我大郑举国之力,梁都担些风险也是该当的。本日朕给你们交个底,拱卫梁都不得少于五万兵马,如何?其他你们放心大胆做去,不要怕错,不要怕担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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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帝嘴角暴露一丝笑意,道:“哦?你也觉得当用卢象山。好,这当真是众望所归了。”说罢睨了一眼坐在陈封上首的卢豫。卢豫不知怎地,突地出了一身盗汗,竟不敢再看郑帝一眼。
袁端应道:“是,臣等定当极力去做。陛下,卢象山与陈崇恩方略当中,皆有遣兵驻守燕、楚、代边陲之事,然若遣重兵,我梁都兵力便不敷。这事臣等一时未商讨出对策来。请陛下明鉴。”
卢豫还待再说,郑帝挥挥手又道:“象山,你不要说了,此事容朕再想想。陈封,你一向未开口,内心打的是甚么主张?”
郑帝听了倒是沉默不语,两眼看着紧闭的殿门,很久方重重感喟道:“你的心朕是晓得的,其志可嘉,其心可悯,但灭国之战非同小可,此中艰险,只怕异于平常,况蜀道之难,天下至极,如果出了些许闪失,朕心何安?徐冲之已致仕,又殒了赵练材,现在朝中只要石方白、李克让与你三个朕昔年旧将,朕如何忍心教你们再处险境?”他声音中已有了暖意,已不似刚才那般干涩。
袁端道:“政事堂议了几次,都觉得卢象山是伐蜀主将不二之选。”
郑帝道:“伐蜀之事既决,何报酬主将之事,政事堂可议出成果了么?卢象山自请为伐蜀主将,政事堂觉得如何?”
宋质应道:“是。臣与袁公及政事堂诸位同僚确是议过多次,臣等皆觉得卢象山堪当此重担。一来卢象山乃我大郑禁军将首,亲身统兵伐蜀,方显我大国堂堂之器;二来昔年卢象山也曾久镇汉中,这番取蜀方略只怕在心中已运营多年,自是对蜀国地理情面熟知于心,本日取蜀方略又是卢象山奏议,自是胸有成算;三来汉中现有我大郑虎贲军两卫人马,如果遣别个年青将领前去,臣只怕难以镇住这些骄兵悍将。陛下,臣觉得,唯有卢象山统兵方能稳操胜券。臣身居中枢,只愿伐蜀之战顺风顺水,这是臣的一点谨慎思,请陛下明查。”
郑帝道:“朕不要你代他们说,朕要他们本身说。信言,你先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