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怀愣了一愣,与申济对视一眼,却不再言语,只让陈封上座。陈封略一推让,也便欣然坐了首席。章怀与申济二人在摆布相陪,堂下众官员分文武摆布坐了。
陈封道:“二位说那里话,何罪之有?二位不过是体恤我等风尘劳苦罢了。陈封虽不能喝酒,这份情义,陈封却已是领了的。”
汉中郡治所便在南郑,刺史官署便是南郑城中最高的衙门了。陈封随章怀进了刺史官署,却并未直入府衙大堂,而被章怀引到二堂。
章怀、申济等人面面相觑,半晌,申济干咳两声道:“本日一见,方知陈都司军令严明,公然名不虚传,下官等佩服之至。本日之宴,是我等有失妥切了,都司勿罪。”
商讨战事原不需这很多文官参与,参与者不过章怀、申济、齐任、四位都统制、几位单独领兵驻屯的统制、虎贲军中军长史、司马、参军等人。待世人坐定,陈封高坐堂上,清咳一声道:“诸位,陈某初来,对汉中诸将原不熟谙,劳烦哪位为陈某引见一番。”
章怀道:“既如此,这酒我等也不饮了。”遂大声唤道:“来人,撤酒,上饭来。”
章怀无法,只得站起说道:“议事原在正堂,都司请随我来便是。”说罢摆手带路。陈封便随章怀向外走。申济、众武将皆起家相随,其他众官员见了,也只得起家相送。
这条路比之经秦凤郡穿越秦岭大山要远些,但路却要好走很多。路上虽走了四十几日,兵士们却并未吃太多苦。
南郑城外早已备好郊迎王师大礼,数十名文武官员并千余将士于城外十里相迎。
不一时,酒皆撤下,端上白面馍馍来。陈封也不客气,抓起馍馍向口中送去。世人见了,这才纷繁吃了起来。
章怀也道:“陈都司名下无虚,下官本日才见地了。本日这宴原该在商讨战事以后才是,是下官莽撞了,还请陈都司不要见怪。”
章怀道:“陈都司亲率雄师,千里迢迢而来,一起实在辛苦。陈都司早传了军令来,说本日便要商讨战事,只是哪有教都司并众位将士饿着肚子议事之理?何况战事纵急,也不急在这一时,是以我等备了薄酒为都司拂尘洗尘。陈都司请先赴宴,再议闲事也不迟。”
陈封是十月二十起兵离都的,五万雄师一起向西,经金州,过饶风岭入洋州,于十仲春初五到了兴元府南郑城。
陈封不厌其烦,与这些人一一见礼、酬酢,直慌乱了半日。待见过礼,陈封方面南而立,宣读圣旨,世人皆跪地敬听。宣过旨,陈封又与世人饮了四杯水酒,这郊迎之礼便成了。随即陈封命雄师驻扎城外,自率五百亲兵并梁岐、冯渊等将领入城。城外雄师自有兴元府烹羊宰牛犒赏。
远远瞥见陈封纛旗,汉中刺史章怀、汉中转运使申济、兴元府太守齐任、虎贲军长林卫都统制徐慷、虎贲军天雄卫都统制于介率大小官员二十余人恭立门路两侧迎候钦命征西将军。
陈封扫了一眼堂下,见拥戴之人多是文官,四位都统制使皆是噤口不言,便微微一笑道:“章使君,诸位,确如使君所言,本日在这刺史府中,纵饮几杯酒也算不得冲犯军法。但是宴后另有军务,那便有些干碍了,如果我等议过事再来赴宴,陈封定是要一醉方休的。但本日另有大事未决,宴后还要商讨战事,实在是有些不便了。如果开了这个口儿,今后只怕难以拘束。何况伐蜀之事乃是圣上钦定的国之大事,如果因喝酒误了大事,陈封也承担不起。章使君、申方伯,军法无情,陈封不得不驳了诸位情面了,望诸位莫要见怪陈封才好。诸位文官请自便,我等武将倒是当真不敢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