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瑞又嘿嘿笑起来，“你当然不会听过了――凌厉如何肯容人再提及他当年的风骚事。不过这也没甚么，‘人不风骚枉少年’――他就是太好面子。你不晓得，当年他和彻骨，那脾气是完整分歧――哪怕两小我一起做同一件任务，做完了也立时分道扬镳，一个去找酒，一个去找女人，都不肯迟误。”
俞瑞眼中的精光弱去，仿佛又变回了个皱瑟的白叟。
“你想晓得彻骨的事情？”
夏琰一时盯着他，不知该不该出口辩驳。
“他是被那把火……烧死的？”夏琰有几分不敢置信。
“那彻骨他现在……在那里？”夏琰并不肯意听俞瑞在背后这般议论凌厉。
他换了换姿式。“实在一个杀抄本不该过分着名――太着名了，离退出也就不远了。凌厉出道早，当上金牌以后年纪还是太轻，总有点少年人的心性，不晓得收敛，一个不谨慎，就轻易‘成名’。彻骨比他细心很多――凡他脱手，从不留落半点陈迹。以是‘凌厉’这个代号在江湖上叫得清脆，‘彻骨’的名声却只在黑竹会以内。但你要说黑竹在江湖上的名声？那当然都是凌厉如许的人挣来的。
“如果说，彻骨本来还能无争无谓地在这黑竹做第二人，那么这一来，他能够连第二的位子都要保不住。老夫是不信这世上真有人对职位名誉之类毫不放在心上――即便彻骨真的不在乎，也定有无数人在他耳边提及过――‘凌厉、苏扶风都比不上你’，或者‘如果没有凌厉，金牌必然是你的’。
“彻骨最后是如何死的，我也没有亲见。”俞瑞道，“几个幸运逃脱的小子，多数也是受了惊吓，说来讲去，都说不清楚。我调查了好久，才有点端倪：当时镇上景象的确非常诡谲，大战当中，忽有琴声传出，泉源不辨，敌友不明。遵循大多数人的说法，厥后青龙教仿佛亦是因找不到声音的泉源，干脆在镇上放了一把火。那火烧得很烈，烧塌了一处屋子。有人说曾在那屋子四周见过彻骨。那应是他最后一次被人瞥见。这以后，再瞥见的便是他焦黑的骸骨。”
“是的。”夏琰答复。弱灯如豆。他是第一次来这个处所。他几近有点记不清――上一次看到的俞瑞，究竟是不是这个模样。
“我当时没认识到他是在诘责我，觉得他醉了，说的胡话。厥后几年，在这暗无天日的牢里，我才明白过来――其实在我与凌厉的分歧当中，彻骨从心底里就以为凌厉没做错――他以为我才是作歹的那一个，凌厉是被我逼得不得不走。可惜，我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太晚――直至本日我都不敢深想，阿谁终究向青龙教出售我们，乃至于慕容和黑竹会这很多人惨死的叛徒会不会恰是彻骨――我晓得假定深想，就只要这一个解释。但我又不能明白，如果是他，为甚么他那日却要留下不走――为甚么他还要将那条性命搏命在残音镇上，终至于葬身无宁？”
俞瑞俄然嘿嘿笑了笑，暴露一种与年纪不相婚配的谐色：“你听没听过――很多年前，黑竹有句话，叫作‘彻骨好酒、凌厉好色’？”
“若你真这么想，为甚么你本日想晓得彻骨的事情是来问我，而不是去问他？”俞瑞嘲笑着，“你不是不管甚么事，都会先问过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