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东西给你看看。”君黎的目光变得有些庞大，“出来说。”
他取了一封翻开。这张信笺没有装函，只是折了，悄悄压在最上面。大部分信纸都很老旧了，仿佛隔了几十年，这封看起来还略新些，但是君黎才看第一眼，就不觉愣了一愣。
固然昨晚到本日都没见君黎的影子，不过听人说他夜里返来过，她也便放下了担忧。身材仍不很舒畅，她倚床歇息，不知不觉间竟是睡着了。
“我师父的。”君黎顺手抽了一封，放到她面前，“是你师父写给他的。”
“明月山庄本也算中原武林之旗号，洛阳落入金人之手后，它联同洛阳几大师，支撑了好些年，不过最后还是免不了式微南逃。既然是流浪，天然不成能再高调为人，只不过还放不下当年的神情罢了。禁军两司在夏、邵二姓手中，本来这禁城也一定必要我，但正因为是两人而非一人，而夏、邵二姓你祖父那一辈都已身故，夏铮和这邵大人却一向未被提了品级，便给了我机遇――我们当今这位天子，心机多在外务与朝政之上，于禁宫内城之事常得空多顾，以是太上皇有所发起，他也不会反对。侍卫司也未曾有贰言，当时只要你爹――只要我们殿前司夏大人，对我的呈现有所不满。这也难怪，他是拓跋孤的亲戚，与我自是水火了。前面的事情你多少晓得――他要出头，我便寻机遇换了他，将张庭提了上来――也便是现在之格式。”
幸亏，他信赖，这统统并不会这么快产生。朱雀只是不晓得，本身已经为他找到了转机。
恰是秋暑未消的午后，秋葵睡得朦昏黄胧间，俄然听到有人拍门。
秋葵瞪大眼睛。面前是一枚信封，扉上娟娟清秀的女子笔迹虽与她熟谙的师父略有些分歧，却也能从中看出用笔时一样的风致――那当是杜若云年青时的笔迹无疑。“这是你师父？”她难以置信地望着信封上那三个字，“你不是说你师父叫……”
――“叶之昙”。
秋葵有些惊奇，“是啊，如何俄然问这个？”
君黎应道：“修行之事，主在内而非在外，贫道所修一宗，重炼神而非炼形，讲究修炼之时抱元守一，外丹之事虽有所浏览却非贫道所长，是以很少致用。”
朱雀停顿了下，忽而一笑。“也不必担忧。‘明镜诀’学成，便是几个张庭，也不会是你的敌手，当时便不会有人再质疑于你。”
君黎不语。他晓得这句话的分量有多重。朱雀想要给他的，并不是他想要的，但他不能开口回绝。他也不忍开口回绝，特别是在现在。
朱雀没有诘问，深思一会儿，又道：“邵宣也倒没甚么，一来他并不看重此事，二来他与夏铮交好，最多你把你与夏铮的干系奉告了他，他便不会难堪你；至于张庭――”
说了这一晌，雨已是停了。君黎收了伞，云层当中红色霞光透入，一时好是烁目。朱雀待他伏贴，方道：“你很少涉入禁城之事，先前南去梅州一事，你在两司当中当然算有了些名誉，但是要盖过张庭和邵宣也，怕还不敷。”
赵构逢见君黎却多有欣喜。宫中尚道，太上皇自不例外，当下与他多谈了一些生炉炼丹、长生久视之事，言语当入耳来，倒也约略晓得一些，只是老是提及炼丹之术，不免有些公允。
“‘长生久视’之事终是缥缈，”这太上皇倒还不算太胡涂，固然免不了于此有所爱好，却也不致丢失心智，“不过若能延年益寿，当是功德。道长常日里，可常有炼丹以助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