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如铃如镲的连击庞杂了三人的耳——程方愈于话音方落间回身,“彻骨”此时已成为他左手利器,格挡击消,轻而锐的飞箭,重而猛的蝗石,介于二者之间的铁镖——不过一虚晃间尽数已成“彻骨”刃下死物。可他身后石志坚、欧阳信已同时错步拧身,一起飞扑而来,“程方愈,你不认得我,我可认得你!”石志坚双目似灼,那双手匕首正向程方愈双肩一起砸下。他要拼了本身这条性命封住程方愈躲闪的退路——此时程方愈断不敢再向暗器收回之处迎去,他与欧阳信二人之默契足以将他上、左、右、后的退路尽数封死,不是双匕就是下一拨暗器,终会洞穿他的身材。
弧光划过程方愈的喉头,第二道亮光几近同时抹过他的胸腹。这是石志坚沉思熟虑并苦苦习练了数以千计次的行动——他双手持匕,右手的“彻骨”杀招完整依凭程方愈的身高递出,分毫不差,料程方愈出其不料之下,必已没法脱逃,但为求万全,左手的短匕也防备敌手反击。程方愈之擒特长当此之时若还能脱手,必会试图拿捏杀手之手腕以期节制他的行动,石志坚早已细研过程方愈的脱手风俗,左手这自左向右的一抹,以攻为守,封其来路,要他不但拿不到手腕,并且连胸腹之间都自救不暇。
吴天童感觉,明天的运气好得的确不像话。
——擒特长之利,竟至于斯?
锋芒掠过得太快,乃至于水边的蓼草都来不及扭捏起来。彻骨追上悬河的刹时,只要一声水响——“通”的一声,如多年前他从阿谁瀑布之上落入深潭。
吴天童、欧阳信震惊之下,也立时动起。欧阳信脚下挪动,敏捷掠至程方愈身侧,猛一个窜步,一掌向他后心击去;吴天童手心翻动,欲待扣发暗器,可场中三人身形正替,他担哀伤及火伴,一时不便脱手,只将身形以蓼草保护,快步拔前。
——程方愈来了,还是单独一人。他仿佛在低头深思,暗淡的光照在他淡色的衣角,就连那究竟是甚么色彩都没法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