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遍了。”
“呃......这倒没有,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本来就很少提到李嗣源,偶尔提及,他也是以寄父相称,从无变动。”沈星官回应道。
沈星官问道:“那小我呢?”
“不止刮风下雨,还要打雷的。”
“啊?不会吧。”
倒是沈星官深吸一口长气,悠悠然道:“不忘初心。”
沈司南道:“天下皆治蜀未治,天下未乱蜀先乱。说到底,烂摊子的祸端大多还是出在那边。”
手捧一卷星相古籍,本但笑不语的沈司南看着中间这位不循分的孙子,终是有些不耐烦道。
“比如?”
沈司南罕见怪笑起来,“是啊,更加可骇。恰好人间痴后代不计其数,从古至今,无人逃得过这类可骇。包含你,星官。”
沈星官仿佛懂了些许,叹声道:“难怪这天下老是治着治着就乱了,乱得莫名其妙,乱得匪夷所思,细心一想,却又乱在道理当中。”
沈司南意味深长道:“寄父。在这个称呼里,排在前的阿谁义字,分量之重,可远远超越了以后的父字。”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之前没听你小子提及过啊,甚么样的事理竟能让你不左耳进右耳出,反而受用毕生?”如听到了百年可贵一遇的奇闻轶事,猎奇之下,沈司南直接将手中还未阅尽的星相古籍塞回了袖中。
沈司南明白他话中之意,笑道:“必定的阳寿一日不尽,天罚雷劫都一定劈得死你爷爷,此戋戋小雷,尚未现身,又何足为道?”
沈星官道:“人家是军旅世家出身,交战疆场,建功立业,都是射中必定要走一遭的事情,咱爷孙俩是星相师,范畴都分歧,当然不能基于某一点上比较了。”
沈星官迷惑道:“莫非另有我压根没考虑到的处所?”
虽位居高处,但因为星相师顺手可生星火的原因,氛围中并没有透出多少酷寒的气味。
沈星官非常认同,“好死不如赖活着,本来就是啊,何况李嗣源也不是甚么十恶不赦之辈。相反,此人文韬武略样样精通,生性沉稳,长于哑忍,治军有方,志不在小,在李晋王麾下十余载,鲜有卑劣事迹传出,就算是个装模作样的伪君子,装得久了也就和真的没甚么两样。二十三那件事,仅是个特别的小插曲,除了千里入蜀以外,李嗣源对他们母子还算不错。”
沈星官因而朝别处呸了一声,嘿嘿笑道:“哪是咒您?明显是担忧嘛。再说了,我这嘴可比不上乌鸦,三晋那位才比得上。”
沈星官苦笑着摇了点头,“若真的只是一饭之恩,倒还罢了,大不了今后还他一件锦衣,一顿玉食,便两不相欠,迟早相忘于江湖,届时他走阳关道也好,过独木桥也罢,都与我无关。可谁让他不但请我吃了饭,还教会了我一个毕生难忘的事理呢?”
陇西这边的冬雨来得稍晚。
沈司南道:“他?早成了黄土下的白骨,噢,不对,这么多年畴昔,也许连骨渣都不剩了,独一不上不下不增不减的意气。”
半晌后,沈司南终忍不住道:“好长远的之前,也有人将这四字隐蔽地教给了我,我听懂了,只是到头来仍旧没有学会。”
“当然,年纪大不代表记性也差。”沈司南非常自傲道:“此去聚星阁三百七十九人,余四十,约莫九取其一的概率,他观的是荧惑守心,悟到了荧惑之火,体内生火精,颇受看重,但不是风头最大的阿谁。”
远在晋阳的李存勖接到史铭飞亲笔所书的函件后,神采顿时阴沉,这边附属陇西境内的一座山岭之上,收到沈星官口信的沈司南却笑得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