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气候,本该是窝在被窝里睡觉的好时候,但蔺氏却抱动手炉坐在窗下如何都睡不着。
薛宇唇角渐渐往上扬起一个嘲笑,半晌后,他顺手拿过手边一件玄色大大氅,披上后仓促出了房门。
他见了谁?
房里除了铁笼子以外,还放着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桌上放了些水和吃的,但吃的很明显已经发霉了,上面长了一层绿毛,底子就不是人吃的东西。
薛宇停在院门口站了很久,终究从袖内拿出一把钥匙翻开了院门。
男人看到薛宇,连动都未曾动一下,只是从鼻腔里收回了一声冷哼,看似麻痹的眸子里竟然闪过一丝不屑。
薛宇拂一拂袖袖上的灰尘,上前在释迦摩尼佛座下莲花的某一处纹饰上拧了一下,佛像竟然朝着左面缓缓而动。
她在想,薛华裳到底会不会信她的话?
陈旧的木门顿时收回一声吱嘎声,在这暗夜里非常清楚。
她微微叹一口气,心中惴惴不安,伸手悄悄推开窗棂,看着漫天鹅毛大雪簌簌飘落,冷风直灌入内,身上凉飕飕的。
薛宇仿佛也不在乎地上男人的态度,背动手在潮湿发霉的房间中来回走了一圈。
薛宇看到男人脸上的神采,仿佛很对劲,扬起两道浓眉一笑道,“十四年前那小女固然被换走了,但是现在又返来了……”他目光幽幽看向地上的男人,扬着下巴,慢悠悠问道,“对了,我倒是忘了,这女孩子但是个野种,恐怕连她本身都想不到,她会是野种吧!”
薛宇神采黑沉,顺势排闼而入。
薛宇神采又是一沉,眸中暖色更深,但他竟然没有发作,半晌后抬头哈哈笑了起来,笑够了才冷眼看那男人,说道,“多少年了,你嘴还是那么硬。”
小厮和婆子相互间看两眼,却也不敢跟上,只看着薛宇消逝在庑廊绝顶。
地上的男人眉峰往上挑了一下。
本来伸直成一团的男人渐渐动了动,腿上绕了三圈的脚镣顿时收回一阵叮叮铛铛的碰撞声,手腕上的手镣也跟着响了起来。
薛宇安闲上前,顺着隧道缓缓而下,内里竟然别有洞天,隧道里挂了几盏油灯,油灯另有大半,明显是才换了不久。
男人四肢高大,身上衣衫褴褛,皮肉暴露来的处所,皆是结了血痂的伤痕。
足可见,这男人已经被关在这里好久好久了。
寒夜当中,这一声冷哼似是包裹了无数寒气,在屋里满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