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道友,我偶然说教,只送你四个字,事在报酬。”
“若我还活着,必然不会答应你这么做。”
直到柳昔卿如化作一轮明月,四周统统终究消逝不见,她面前放开一道光亮之路,而那路的绝顶,则放着一块足有半人多高的一尺见方的庚金!
但是已经晚了。
可当柳昔卿身份透露后,他便立即向卖力据点的修士乞假,用着秘传的体例,一起循着她的踪迹赶过来。
一道浓厚的魔念,在他迷乱的心中爆裂开来。
你为我不惧天下指责,我又怎会怕与你一同逃亡天涯?
“师父宅心仁厚,必然会想方设法禁止我,可惜,师父已经身殒道消,以是弟子终究也率性了一次。”
不,不对!
可我不能毁掉你。
这一起上,他也想了个清楚,柳昔卿绝对不会滥杀无辜,他必然要救下她。
柳昔卿回握住晏修的手,四周的统统都垂垂变得恍惚起来,柳昔卿的身周微不成查地收回洁白的光。
当着一句话音落下,柳昔卿身上的白光越来越激烈,所达到之处皆如碰到樊篱,可那樊篱却像是破裂的镜子,一块一块掉落。
冯真君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意,喝道:“她是否无辜,届时自有公断,我等不能让她在外持续反叛!你是太和剑修,莫非你的剑,要对着正道修士吗?”
“多谢师父!”晏修也已将露岚剑举起。
她立即散出威压,诵道:“兑宫阳极,五爻生金!从我如令!”
晏修提着剑,一步步向存真道尊走去,他低声道:“师父,对不起,我必然让你很绝望,可我不悔怨,也毫不畏缩,这便是我从您身上学到的,一个太和剑修的真正信奉。”
那是晏平。
现在晏平就倒在他的剑下。
顷刻间,一道澎湃雄浑的剑意几近如汪洋般囊括而至,晏修自是不惧,他剑刃全开,携风而冲向火线!
“你手上这柄露岚剑,是由为师强行逆天改名,可你却仍然走上了这条路……晏修吾徒,”存真道尊将剑举起,“但愿你此后好自为之,为师便再用此剑,送你一程。”
“我情愿,可我不能。”柳昔卿缓缓向后退去,“我是魔修,而你是太和弟子,你我水火不能两立,你不能为我自毁出息。”
哪怕受了那么多苦,哪怕经历了那么多次生离死别,可他仍然如许云淡风轻地站在她面前,在她苍茫之时,问一问她的心。
柳昔卿只感觉经脉中进入了一股极镇静的力量,她晓得事不宜迟,必须在消化庚金的同时重塑身材,使庚金常驻体内,成为她的道法本源。便立即动用丹田金丹,一呼一吸间,任由庚金淬炼身材。
一人是道修,一人是魔修。
他比任何人都早一步得知晏平陨落,因为他脖颈上挂着一枚护身符,内里藏着兄长的一滴精血。
临死前,晏平握着他的剑刃,很安静地浅笑着说道:“阿修,实在为兄不怪你,你有属于本身的道,哪怕那是一条堕魔之路,我仍然想看着你走下去。因为我……阿修,因为我信赖你啊……”
晏修唇角上挑,他浅笑着道:“师父想得不错,太和剑修从未有修炼到大乘期堕魔之人,而我向来都晓得本身要的是甚么,我的心志,师父是最体味的,以是我又如何会因走火而堕魔――我的确是一名朔月魔修。”
她的全部神魂都在号令:“哪怕身份透露,我仍有我的本心,那是山压不折,水冲不去,烈火不融,百折不回的信心!”
是一名自甘堕魔的朔月魔修!